家,但如今,京中人听闻是沈家要出殡,便全全躲在家中,不敢出门,甚不见街上商户小贩在路边摆摊叫卖,一日之间门可罗雀,街巷之间连个调皮贪玩的小孩童都不得见。
全程冷冷清清,宋毅自来相信这些鬼神之事,便也听信神婆之言,不敢同自己的好沈兄一同送行,早几日前便对外称病,甚还勒令府中众人当天不准踏出府中半步,违命者便要被逐出将军府。
沈南尹出殡至下葬,全程只有沈家几人陪同,下人仆从也零零散散不见几数,近来沈家阴邪传说太过离谱,许多下人也怕惹祸上身,便早早从府中辞身,想着办法怎样也要逃走,赎金足够的为自己赎身,没有钱的便找机会逃跑,如是几日之间,原本府中几百号人只剩下不到百人,其中除却跟了沈家许久的老人,便是被囚禁强留下来的。
沈太尉见此情状,终于忍不住,花了大价钱将神婆请回沈家,又是三天三夜,沈家上下无不贴满黄符,甚连大门之上都贴上似是封条的长长符咒,按照神婆要求,沈家众人由沈太尉和沈夫人带头在祠堂之上跪拜三天三夜,期间只能进三次饭食和清水,不准大声喧哗,亦不得交谈半句,只能在心中默念颂文,否则便会被邪祟吞噬,不得好死。
三天三夜之后,神婆顶着眼底下的青黑,将祠堂中的众人放了出来,声称邪祟已除,拿钱之后便走了人,之后沈太尉和沈夫人大病一场,昏迷三日后才醒来,醒来之后,身体当真比先前康健不少,沈太尉这般便也信了此事,便又去找宋毅,说想要令他再将神婆请来,想要请她再算一算他何时才能有下一个儿子。
但是宋毅再按照先前办法派人去寻神婆,却如何也寻不到,只在她屋中瞧见一张纸,上面写着血字:元气有损,不再面世。
这般沈太尉心中新新燃起的小火星就这般又被熄灭。
宋祁鸢回到房中,想起神婆在从沈家办完事离开之前,又来了将军府一趟,似是与宋毅说了什么,自此之后,宋毅看她的眼神都与以前大不相同。
每每与她说话时,都带上几分思索犹豫,甚能瞧见几分忌惮。
宋祁鸢心中奇怪,她总觉这次所见的神婆与先前见过的大不相同,虽音容未变,但行事作风都与先前有所差别。
从前她可从未在宋毅面前说过她半分好话,又怎会在先前沈家人污蔑她克夫时,为她辩解。
沈南尹之事,也过分蹊跷,说是邪祟所致,宋祁鸢是并不相信的,毕竟神婆的力所能及范围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有宋毅这般迷信之人才瞧不出她的假把式。
微生澈先前予她看过的那件喜服,确是沈南尹的,但如何查下来,都指向沈南尹自作孽不可活,当是自缢。
宋祁鸢不知此事应当如何解释,心中奇怪,想着待微生澈从遂城回来,定要好好向他询问一番,想他是知晓其中因果的。
此事结束之后,宋祁鸢便将心思复又挪到药馆上,可临近生辰,宋毅这次却破天荒的说要为她办生辰礼。
三姨娘心中气愤,毕竟除却宋辰,将军府上的其他小女娘何时有办过生辰礼庆贺,宋辰也自是不喜,觉他独一无二的地位被人撼动,习惯了宋毅在将军府中予他的特权,便也任性,开口便打断宋毅道:“阿爹!凭什么给她过生辰!”
宋毅虽宠爱这个儿子,但也因多年在外征战领军,身上多了个开口即军令,军令不可违,他说话时不许别人插嘴的毛病,于是便与他呵斥道:“逆子!她是你长姐,是将军府的嫡长女,为何不能过生辰!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我与你说过许多遍,长辈说话时万不可插言,这是大不敬!”
宋辰见宋毅当真生怒,也不敢硬碰硬,三姨娘见状在一旁忙悄声提醒他与宋毅道歉,他这才软下语气,低头向宋毅道:“阿爹息怒,是儿子出言不逊,儿子请罪。”
闻言宋毅冷哼一声,“此事便这样定下,现在便开始准备,待四月二十七,大办生辰宴。”
众人齐齐应声,俯身行礼,如是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