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常规事理,待一切安排妥当,她向那人行礼过后,只看了一眼他面上未有多余神情,便就此离开。
出宫路上,她便在想,这位翰林官使与她阿娘究竟有何关联,待有机会,定要好好询问一番,或许还能再了解些许她阿娘的往事。
她对阿娘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
花衣在宫外候着等她,待上了马车,花衣这才将袖中的信封递向她,说道:“小姐,这是微生公子令我给你的信,前日便交予我了,但他要我今日待你考完再将此信交予你,说是担忧影响你心情,会不利考试。”
宋祁鸢接过信封,看着信封上明晃晃的三字“微生澈”不禁嘴角微扬,轻声笑骂道:“自作多情。”
将信拆开,读过,才知他是要去陵城集训,待到七日后便要去参加武举考试,之后大抵都要奔忙在路上,想来当是难得见面。
他说若是当面道别,怕见她不舍流泪便会心软留下,不愿离开,这才写信道别,还说要她多写些日常所见所闻,若有喜悦或是难过之事也可与他写来,到时他哪怕远隔千里,也算是与她并肩感受过了,也不算有遗憾,只是写信时莫要将他忘记,又要假借给石邪的名义在信中提上他只言片语。
信中还不断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要时刻警惕莫偕月等人,若是不安,便可凭令牌往东街打铁铺找掌柜帮忙。
宋祁鸢将信封中的令牌倾倒而出,手摸着其上纹理,竟还觉有几分温热。
想他竟敢就这样将自己的令牌转手予她,倒是不怕她在暗地里使坏,将他推向不利境地。
虽心中这样想着,却仍难抑心头温暖。
花衣在一旁安静瞧着自家小姐看信全程,见她嘴角就不曾落下过,也不禁咧着嘴傻笑,想来在先夫人走后,小姐便经常被府上姨娘小姐们欺负,还要受着宋辰的气,也不得老爷庇护,加上小姐本就是心善仁心,总想着不与这些恶人计较也就作罢,可他们却是蹬鼻子上脸,越发嚣张跋扈起来,花衣瞧着她受欺负总是心疼得很,幸而自打那次小姐落水之后,便似变了个人,将一切都想得透彻,不再对那些人忍让,亦将心中愿望付诸实践,如今也做得甚好。
现在又有微生公子陪伴身边,这些时日,小姐遇着什么危险之事,也大多都是微生公子上前相救,救小姐于水火之中,亦是待她甚好,想来如是日后有他能够陪伴在小姐身边照看,倒也令她安心不少。
这几日思来想去,她还是无法在小姐和小澄阳王二者之间抉择,小姐劝她定要随心,可她无论是谁,都觉心中不舍。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是她如今才真正明晰的。
“花衣,成绩如何还需得等上三日才能知晓,之后决赛又在半月之后,考察范围亦尚未给出,只是我许久未有去探望外公,不如我们今日便去外公府上瞧一瞧”,宋祁鸢出声将花衣思绪打断,将信收好后,安稳放进袖口,看着车外明媚春光,心情也被染上悦色。
花衣眨眨眼,将眼中酸涩平复,点点头向她应道:“是,小姐,这沿途路过糕点铺子,可否要去给庆文公买上些许带回?”
“还是花衣想得周到”,宋祁鸢说着,忽地想起她参加这医师大赛,未曾与外公提过半句,于是与花衣叮嘱道:“待去了外公府上,你千万莫要与外公提起我参加医师大赛之事,我怕他知晓后,会想起我阿娘,又要惹他伤心......”
“是,小姐”,花衣软着声音,看着宋祁鸢望着车外眸色染上些许孤寂之意,便觉心疼自家小姐。
待到了柳蚩府门前,宋祁鸢下了马车,便见外公又在与下人争抢扫帚,势必要自己打扫这偌大的院子,嘴上还嚷嚷着什么:“老夫正好扫着院子还能锻炼上身体,一举两得之事,你怎就不懂这道理?”
那下人正为难,转身瞧见宋祁鸢,便似见着了救星那般,忙向她喊道:“小姐!庆文公您快瞧瞧,是谁来了!”
“嗯?”外公转身瞧见是宋祁鸢,手上争夺扫帚的力气才卸了去,便往门前迎接,脸上笑意如何也藏不住,“鸢儿,你怎来了,哈哈哈哈。”
宋祁鸢上前扑进外公怀中,撒娇软着声音道:“鸢儿想外公了。”
“欸,好好好”,柳蚩笑着,便向下人吩咐,“快将老夫前日买来蜜饯拿来,我们鸢儿可是最爱吃蜜饯了。”
听着外公安排,宋祁鸢心中一暖,外公总是这般,如何都记得她最爱吃什么,又总会习惯在外出时买上些她乐意吃的物什,待到她来府上时,每每都会有新鲜蜜饯备着,这便是外公心意,心中时时惦记着她。
她上一世不懂这些,当真是亏欠了外公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