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宋祁鸢见马车之中静坐之人竟是岁长卿,先是一顿,继而侧面眼神示意花衣,问她怎不提前与自己说一声。
花衣见状抿唇,挤眉弄眼表示自己也不知太子殿下为何会来此处,还以为宋祁鸢早已知晓此事。
“我怎会知晓”,宋祁鸢用口型回应,只是碍于礼节,她也只能进了马车。
不知是因马车之中空间相对狭小,还是因为岁长卿的存在,宋祁鸢总觉两人这般气氛,属实有些不自在。
岁长卿似是也察觉到如此情状,便先开口问道:“怎么?祁鸢可是见到孤心中不喜?”
“怎会”,宋祁鸢想她方才笑颜转变着实太快,当是被岁长卿瞧出端倪,便忙垂眸找补,“太子殿下能来此处,是臣女之幸,怎会不喜,只是臣女先前不知殿下在马车中,有失远迎,亦是失了礼节,心中惴惴,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她话语刚落,便要附身行礼,却被岁长卿抬手拦下,温润如他,“孤与祁鸢数日未见,便这般疏离了,可是令孤心中不悦。”
“陛下恕罪,臣女并非……”
“好了”,还未等宋祁鸢说完,岁长卿便已开口打断,“孤今日前来,不过为一事罢了。”
“敢问殿下所谓何事?若是臣女能够助陛下一臂之力,定竭力相助!”
宋祁鸢虽嘴上这样说着,但难免忧心,岁长卿口中之事是否与微生澈有关,莫不是方才在台逸山上之事,被岁长卿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她紧紧攥住衣襟,使其生了褶皱,又不小心将拉扯到手上伤口,瞬时痛楚涌上心头,痛呼声卡在喉咙之中,生生被憋了回去。
“孤……”,岁长卿欲言又止,似是想到什么,向她问道:“你可有听说近日皇宫之中有何喜事?”
宋祁鸢心头一颤,听他说的是何喜事,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如是抬眸,尽量摆出端庄笑颜,“太子殿下恕罪,臣女近来忙于药师大赛一事,消息闭塞,未能知晓此事,还须得殿下说明。”
“嗯。”
她这才瞧见岁长卿如今面容竟比几月前,为药馆题匾时苍白不少,失了血色的唇,更显人憔悴,原本熠熠生辉的双眸,现下竟似蒙上了一抹灰蒙蒙的雾气,这般模样,当是身上病痛未有好转之迹,并非什么好境况。
只是不知,这几月,岁长卿经历些何事,身上病症原本当有所抑制,不该同如今这般瘦削病态。
岁长卿似是察觉到宋祁鸢的打量目光,将脸偏至一旁,掀帘望向马车之外,却瞧见有公公已立在马车旁,有意催促他尽快回宫。
他见状嗤笑一声,将帘子放下,温声述说:“孤七日后大婚,迎娶孤的太子妃。”
宋祁鸢闻言先是一愣,不明他为何要与自己说此事,随即换上笑面,垂首向岁长卿祝贺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也许是宋祁鸢方才的愣神一瞬,令岁长卿误会生出其它意味,心中如此多了一分慰藉。
他摇摇头,原本搭在膝上的掌心渐渐蜷起,宋祁鸢见他目光灼灼看向自己,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做何事般开了口:“若我退婚,你可……你可愿……”
“殿下!该启程了!皇后娘娘在车中等您呢”,只是还未等岁长卿说完最后几字,便听到车外的公公催促道:“莫要让皇后娘娘等久了啊殿下。”
岁长卿终是叹了口气,未有再多言,只牵强笑了笑,向她道别:“无妨,孤该走了,祁鸢……照顾好自己。”
“臣女会的,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宋祁鸢随他下了车,按照礼节,目送岁长卿离开,只是上车前,她侧目一瞥,竟瞧见不远处的马车中若有若无的不善目光。
她未能看得清是谁,却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大抵是皇后娘娘心疼自家儿子,生怕她这个名声不洁的狐狸精将她儿子拐走,扔下方方面面条件一绝的太子妃不娶,要与她私奔。
宋祁鸢回到车上松了口气,将手上的布带摘下,果见伤口又崩裂开,幸而她有随身携带伤药的习惯,将自制药膏涂抹上后,再进行包扎,这才突然想起,先前予微生澈的那罐疗伤膏是否还有余,受了伤又几日能痊愈。
——
药师大会之后,宋祁鸢便常常皇宫药馆两头奔波,虽有些乏累,但是能够更加深入地学习到许多,她便也觉很充实,更不会像先前那般,在空暇的月下,独自一人,想念阿娘,想念……微生澈。
只是之后不久,在宋毅六十岁寿宴上,正四处具备庆贺之时,将军府上有衙门的人闯进,手上还拿着军令状。
被这番闹剧扰乱了自己十分重视的六十岁寿宴,宋毅自然是胸中憋闷着一股怒气,但是碍于客人所在,须得留下些许颜面,佯装气度非凡,便也只能忍气吞声,只是语气生硬询问:“几位前来所为何事?”
其中首领上前行礼,拱手应道:“回将军,今日叨扰多有得罪,只是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