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即逝,眸子又变的极其慵懒,“槐市规矩,交易成功不得翻悔。”他斜撇着唇,将手链收入了怀中,倒头靠在背后槐树上,树端上洁白的槐花便簌簌而落,像极了冷冬轻雪。
少女头上身上落满了洁白馨香的槐花,“奇怪,”她小声嘟囔着望了望别处的槐树,“怎么就这棵树落花哩?”
年轻人已经闭上眼睛了,他摆了摆左手,眼睛也懒得动下,“快走,快走,别打扰我做生意。”
“喂,这画你哪来的?”少女心里十分生气,这人态度怎么这么倨傲?!要不是有事要问你,我才懒得跟你废话呢!
嘿——!”年轻人霍然站起来,凑近过来瞪着少女,“我自个儿画的,怎么你还以为我偷的不成?”
女孩窘的脸都红了,他那双眼睛此刻深邃的不像说出这样话的人,“可……可……可这是蓬莱海岛,你怎会知道?你去过吗?”
年轻人显然是一愣,浑然不觉地将手中的毫毛笔脱落,槐树好似一场持续的雪那般静静的簌然飘落,也停满了年轻人一身。
“嗨——!”他慵懒的又坐了回去,“海市蜃楼你见过吗我这是海市蜃楼,不信你仔细看看,有浮在天上的岛么?”
少女方才欣喜的表情骤然间暗淡下来,似极灰心似得,“是啊,在塔塔我也见过的,我怎会忘了呢?……”少女喃喃,忍不住嘴一撇,抱着画卷哭着跑走了。
“哎!……”年轻人伸着手准备拉住,却是猛地一惊颓然的垂下了手。
少女回到了商队,父亲在和年长的中原人攀谈,问现在的行情。他们带了一车从西域带来的玛瑙和金沙。随从的十几个人守着,他们都是父亲亲手挑出的沙漠上最勇猛的骑士。
“应该带着拖塔来的,方才那位老先生说,近日长安不大太平啊!”中年领主叹了口气,“说是,这几年暗里劫匪颇多,外商有不少被洗劫一空,也死了不少人。”他伸手招呼过来少女“琉璃,走吧,”他抬了抬头看着夕阳,深锁着眉头又长叹了口气,“绕过槐市东市到西市,估计也收市了,看来还得耽搁几日了。”
商队缓缓忘城西而去。
暮色四合,长安城里依旧鲜活日白昼,歌楼酒肆熙熙攘攘都是行人,通往皇城的大道上萧萧车马在昏黄的马灯下,如老态龙钟的长者徐徐行驶在广道上。整个城弥漫着五月石榴花香,甜丝丝的腻人的很,东西两市商铺林立,门口高悬着艳红的灯笼,沿着街道蔓延远去。
西市小巷最隐秘的角落,坐落着一只青黑的石狮,狮子的眼睛像湛蓝清空,散着淡淡的微光。石狮背后低低悬着一块老旧的牌匾,上面写着异宝阁,字如斗大,却是歪歪扭扭活又透出曲奇迥异之格调。
匾下是两扇弧形的圆拱门,门口懒散地垂着一卷黑石缀成地珠帘,里边传来阵阵若隐若现的娇笑声,时不时间或着夹杂着淡淡的咳嗽声,和薄凉的男子低吟声。
常人夜晚路过时都只觉后脊梁冷飕飕的,似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大都吓得冷汗涔涔,牙齿打架逃也似的离开。
异宝阁白日里死寂的很,冷冷清清立在走人声熙攘西市一角,紧闭着双门,宛如一座坟墓。
“领主此番过来,必有异物,还请示出,在下渴盼的紧。”异宝阁里一男子著一身青色长袍,袖口一条红色的小蛇正绕在他洁白地腕上丝丝地吐着红信子,男子轻轻抬起另只手轻轻碰了碰那蛇,慢声轻道,“别闹,是客人。”
小红蛇收了信子,滴溜溜地转着碧绿的眼珠子,似在思考,然后哧溜一声钻进男子袖子里去了。对面正襟危坐的正是白日里那位领主,见到这样的场面竟然也是无动于衷,他棕色肤色在夜明珠莹莹绿光下,更现出历经沧桑之感,眉头低压着深深凹陷的眼睛,眉间的皱痕愈发深的如刻痕。
“也没什么,只是我前几日在哈密国碰巧找到了这个,想来阁主会喜欢。”领主从袖中掏出一块血色圆玉,玲珑剔透的玉边缘泛着青碧的光,细细看去其实是一块碧色的绿翡翠,却在夜明珠下显出血色来,让人第一眼见了心生恐惧,如块不祥之物。
那位叫雅格的仆从已经吓的脸色煞白,他头一次来到这小店,头一次见到血一样的小红蛇,头一次见到血一样的红玉,心里也已经是恐慌至极,双腿已然发软,如有股来自地狱的冷风势不可挡地在往心里头灌。
“这!”男子湛碧色的眼里猛然绽放出奇异地癫狂,他一把夺过血翡翠,纤净地指尖也泛出淡淡红光,他垂首轻抚着血翡翠,眼中弥漫出说不出的雾气,却是深情地,他沉默着,良久才道,“你说是在——鲁密达找到的?从谁手里?”
“具体从谁手里,我也无从判别,这玉是从一普通妇人处求得,大概是天意,我在鲁密达探查了数月之久,也未能寻到玉的主人“中年男人矍铄的眼中满是惋惜,”我已尽力了。“
”无妨,我既等了这许久,不在乎多些时日。“男子年轻的面容在烛火下苍白而英俊,只是那双眼睛沧桑无比。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