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伏地魔当权的时代。
英国伦敦的破釜酒吧,将近二十年前据说还是与那些胆敢和伏地魔作对的凤凰社成员交往密切,但如今在激进和保守之间选择了中立——不敢公开反抗伏地魔的□□,也不再会联络曾经那些曾抵命抗争伏地魔的巫师。
我坐在酒吧最不起眼的角落,学着旁边的落魄巫师,动作娴熟地用一张螺纹白纸将桌面的桔黄色烟丝卷起来,正准备借着桌面的煤油灯点燃,身后传来一道森冷的嗓音:“如果让Lord知道您染上了这些麻瓜的低劣习惯,他一定会生气的。”
听到那个名字,我旁边的巫师畏惧地瑟缩了下身子。
我却只是从喉间挤出一声冷笑。
六岁时的我可能会把那个男人的喜好观念奉若圭臬。
而十六岁的我却只愿将之视如敝屣。
有些食死徒都评价我是女孩子长到了一定年龄后的心生反骨,处处叛逆。而伏地魔却是每每见我反对他时,都用那一双深沉晦涩、摸不透情绪的猩红眼眸注视着我,像是要摸透我的所有情绪。
我并未理睬身后那人的阻拦,自顾自地点燃了烟,着迷般深吸一口。手卷烟的味道太大,事实上我并不习惯,我也并非那些常年跻身在街头巷尾潮湿角落的老烟鬼,抽烟一开始是为了解压,而后面我却发现真正的痛苦和压力上来时,再多的尼古丁和焦油味都不能缓和人的情绪。继而烟草对我来说只剩下两个用处:习惯解瘾,惹伏地魔生气。
我在身后那名食死徒敢怒而不敢言的目光中挂起明媚的笑容,嫣红双唇缓缓吐出一圈圈烟雾,尾音被我捏得甜腻:“但是父亲并不会向我撒气不是么?您过来是有什么事?”
01.
伦敦常年都是阴冷的,而冬日更甚。
我的家庭并不富裕,我们住在伦敦东区最破败的贫民窟里,那不过一亩三分地的地方,无数低矮破旧的楼房紧密地挨在一起。家中门屋窄小、瓦房漏风,到了冬天,凛冽的寒风止不住地往那只能堪堪挤下三人的房间里灌。
隔着只能勉强三人并肩同行的巷子,周围丑恶的骂声、沉闷的斗殴声、男女混乱的喘息声、近处垃圾的腐臭味、难闻怪异的植物烧灼味、还有远处工厂浑浊的油烟味,一并掺杂进了冬日的风雪中,浸透我的寸寸血骨。
因为不富裕,生活窘迫,所以白天我的父母默契地分散两头,去工厂或者裁缝厂里打工,而我就拿母亲从厂里顺回来的丝线废料,编成一个个精巧别致的手工品,拿去市中心卖。
那一年日子不太平,邻居经常有人讨论说是一些自称是“巫师”的家伙控制了议会,要统治欧洲。他们打着什么血统论,裹着一身密实的黑斗篷,看上去煞有其事,天天在英国四处游走,到哪些大人物家里威逼屠杀一番,带走一大群人,不知道带去干什么事儿。
但这些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关系,连三餐温饱都顾不上的小家庭,哪有心思去管上面的社会是怎么运转的?大难临头之前,就连英国女王到底是叫伊丽莎白还是伊莎贝拉我们都不关心。
遇上伏地魔就是在这样的时候。
彼时我正裹着自己最厚那件打满补丁的棉袄缩在路边,身前放着一个摆满手工品的竹篮,仰着头壮着胆子朝每一个步履匆匆的行人吆喝,希望他们能够停下脚步,让我用这些粗糙的制品换走几枚新便士。
忘记从何时开始的,毫无征兆,路的尽头响起几道爆炸声,随即是人群面色染上惶恐,他们原本井然有序的步伐被尽数打乱,开始像逃亡一般往长街的另一端跑去。
我迷茫地看着骚乱的人群,本想跟随大众一起逃跑,但是我的篮子却被那些人不知踢到何处去了……我必须将它们找回来,那篮手工品全部卖掉后虽然没多少钱,却能让我们的某顿饭从黑面包升级成细软香浓的白面包。
就在我逆着人群行走时,一道铺天盖地的痛楚突然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痛得踉跄倒地、浑身痉挛,疼痛几乎能将我撕裂,挤爆我的每一根血管,缠绕我的每一寸肌肤,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我身体里爬行,喧嚣着要爆破这具躯体出来。
遥远之处,尖利的女声充满得意:“让我瞧瞧,这里居然有个肮脏的麻瓜,在地上找着什么呢。”
一个人在咯咯大笑,一群人在肆意狂笑。
我分不出神来辨认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原本已经被阴云遮挡的日光更黯淡三分,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几个神情倨傲、身穿黑袍的陌生人,他们开始对我拳打脚踢。
……但这阵疼痛比不上身体里流动的痛。
发生了什么?
啊……是那些侵占议会的暴徒吗?
为什么被攻击的人偏偏是我?
不知过去了多久,鲜血从我的头顶、唇边、鼻子流下来,几乎淌遍我的脸,疼痛已经让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一道阴沉冷漠的声音悠悠传来,叫停了他们。
“一个肮脏的麻瓜小女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