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魏慎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一幕,尴尬地咳了两声:“皇姐对朕有教养扶持之恩,是他们不能理会的……”
魏惜瞥了瞥魏慎,看出他是想和稀泥,想到她今天来的目的,松了松朝服下攥紧的手。
罢了,她这些年背负的骂名还少了吗。
魏惜正欲翻篇,大殿外传来有力的反驳声:“长公主教养幼弟,扶持登基,是为孝;震慑朝堂,打理朝政,是为义;保管玉玺,监管朝堂,是为忠;女子之身,监国护民,是为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莫泽一身玄衣华服站在大殿之外,郎朗之声振聋发聩。他逆着光走到魏惜身边,右手放置胸前行了一礼:“莫泽见过陛下。”
魏慎没想到莫泽会替魏惜抱不平,打着马哈道:“莫太子怎么来了没人通报。”
莫泽冷箭般的眼神看向堂上众人,冷然道:“孤不来,怎么知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北漠未来的太子妃的?”
魏惜不得不承认,莫泽出声替她辩解时,她全身的血液都往心头涌,难得世上有人肯信她,肯护她,肯为她站出来抵挡口舌。
但她也十分清醒,在莫泽说出“太子妃”三字,她立马打断:“太子殿下慎言!”
“本宫是驸马莫长恩的遗孀,更是大魏的长公主,唯独不会是北漠的太子妃。”
莫泽当场被拒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缓缓开口:“长公主是忘了议和的前提是,公主和亲北漠,还是说,大魏放弃议和了?”
魏慎见莫泽似有发怒前兆,出声打断道:“太子殿下,议和之事稍候再谈,今日皇姐是有事要宣布。”
魏惜点点头,走到大殿中央宣布:“本宫承皇考遗命,扶持陛下,代管玉玺多年,然陛下今已加冠,适当亲政。本宫将于陛下大婚后,奉还玉玺,还政陛下。”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一片。之前叫嚣的王御史瞪着魏惜道:“早该如此。”
莫泽瞪着魏惜,眼睛里是呼之欲出的怒火,魏惜不明白自己放权怎么惹得他比刚刚还生气。
碍于身份,莫泽无权干涉大魏朝政,之冷着脸看着朝堂喜气洋洋的朝臣们。
魏慎接着道:“朕欲立飞骑将军之女为后,此事就交给礼部督办。”
话落,朝臣们跪地贺道:“吾皇万岁,千秋万代!”
“此外,嘉定侯的婚事也该定下了,朕与皇姐商量过了,觉得下月十六是个好日子,便赐嘉定侯与陶国公孙女陶二姑娘与下月十六完婚。”
卢定逾听到自己的名字,第一反应就是反驳,却看到魏惜向他投来如炬的目光,耳畔响起她说的与魏慎的交易。
原来你宁愿交出玉玺,交出摄政权,也要把我推向别人。
他呆呆地看着魏惜,眼前不禁闪过当年,魏惜也是亲手将他推到千里之外的边城。
卢定逾迟迟没有动作,魏慎身边的小吕子上前提醒道:“嘉定侯大喜呀,还不谢陛下赐婚。”
卢定逾盯着魏惜的脸,直愣愣的跪下,将头重重磕响:“臣,谢陛下赐婚,谢长公主赐婚。”
卢定逾的话回荡在整个大殿上,魏惜捏紧手心,这一步棋终于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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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慎的圣旨很快到了嘉定侯府,卢定逾愣愣地接过圣旨,一旁的太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这下陶家的小丫头可算是我卢家的孙媳妇了,你这个泼皮既接了圣旨,以后可要好好对待人家。”
卢定逾将圣旨攥紧,从此刻起,他与陶桃的命运彻底绑在了一起。
“放心,祖母,我会好好待她的……”
她与自己一样,同是连自己婚事都不能做主的可怜人罢了。
嘉定侯府送到陶国公府的聘礼足足有八十抬,给足了陶国公府面子。除了太夫人精心准备的聘礼,里面还有一盏小巧的兔子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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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魏慎正与莫泽商谈议和。
“太子殿下从年前来我大魏,如今年已过了,不知打算何时回国。”魏慎开门见山。
莫泽靠在椅子上,手指摩挲着着白玉扳指,笑道:“孤既是来议和的,自然要带着议和盟约才能回国。只是,不知大魏,何时才能敲定议和文书?”
魏慎迟疑地看了莫泽一眼:“文书早已拟好,只待太子殿下过目……”
莫泽抬起头,目光坦荡:“陛下知道的,重点不在文书,而在和亲。”
“太子殿下非我大魏长公主不可?”
魏慎不明白,莫泽究竟看上了魏惜哪点,非要她一个寡妇公主和亲。若之前是为了她手里的大魏摄政权,还说得过去,现在
魏惜手里连摄政权马上要交出,变成一个普通的寡妇公主,北漠皇廷真的能接受她做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的国母?
“我心匪石,坚定不移。”
魏慎叹了口气道:“既然太子殿下诚心求娶,那朕也开诚布公。今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