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才陛下派人来请司徒小将军,并且亲自免了他的责罚”,小太监抖了半天,见我没有半分责罚他的意思,终于颤抖着说出了我想听到的答案。
原来他就是司徒家的小将军司徒焉,这些年一直跟着父亲定北侯司徒霖镇守大凌北境,此次是代重伤不起的父亲进京述职的。
难怪这么多年我见过许多人,却始终不曾见过他。
每个被父皇叫去说话的人都要说很久,我也不明白父皇怎么有那么多话要说,不过这样也好,我总算是有时间回宫换条裙子了。
“将我那件红色的如意缎绣五彩祥云宫装拿来”,一回到瑶华宫,我便嚷嚷着要玉珠拿出我那套最好看的红色宫装来换上。
这条裙子是我去年生辰的时候母后特意找民间的绣娘为我量身定做的,父皇和母后都说我穿上这个裙子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公主,玉珠也说我就像那坠落人间的九天仙女儿一样好看。
可我不是很相信他们的话,因为我穿什么他们都说好看。
果不其然,玉珠帮我梳了个和裙子相配的发髻,又插上了那支我最喜欢的彩蝶双凤金步摇,看着镜子里的我连声赞道:“公主美得真像仙女下凡一样。”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看右瞅瞅,明眸皓齿、顾盼生辉,果真是好看的紧。
玉珠诚不欺我!
揣着从太医院搜刮来的最好的金创药,带着玉珠和小康子,我满心欢喜地守在了司徒焉出宫的必经之路上。
听闻司徒霖年轻时受过很严重的箭伤,此次是旧疾复发,要划开皮肉将箭头取出方可痊愈。
我不是太医,不懂医理,可是单单听着就觉得很疼。
划开皮肉肯定会流很多血,他一定需要最好的金创药,所以我便将宫中能找到的全都带着了。
不仅因为他是他的父亲,还因为他是守护着大凌边关数十年的定北侯,作为大凌的嫡公主,我十分感激他。
可我从白天守到了晚上,从华灯初上守到月明星稀,都没能守到司徒焉的身影。
小康子心疼我,专门跑断了腿去打听,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就出宫了。
特意挑了个常年没人走的小路绕开了我。
唉,也不知道他一个甚少进宫的人是怎么找到那条小路的,会不会迷路?
我就这么一边思绪漫天地想着,一边又将那包金创药揣回了瑶华宫。
“公主,知书姑姑送了桂花糕来”,刚一进宫门,就有伶俐的小宫女儿来报说知书姑姑送桂花糕来了。
若是往日,我定会欢欢喜喜地吃好几块,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看到那么好吃的桂花糕我竟没有半分入口的欲望。
见状,玉珠和小康子对视一眼,轻叹一声撤下了包袱旁的桂花糕。
年纪小的时候当真是不知烦忧,纵是天大的伤心和难过,睡一觉总能好起来。
这不,第二日一睁眼,我已经将昨夜的难过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带着玉珠和小康子守在金銮殿门口的大狮子后面,我终于又见到了那个让我心心念念了一整夜的人。
我偷偷藏起一只碧玉耳坠,装作十分焦急的模样到处找寻,找着找着就找到了司徒焉面前。
这是我从林世子妃偷偷带给我的话本子里学到的方法。
“微臣见过公主”,司徒焉毕恭毕敬地向我行了一礼。
他这个人守礼的很,木讷讷的,真可爱。
我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娇羞的轻笑,一旁的小康子和玉珠不忍直视,默默别开了眼睛。
嗯……
他们一定是觉得我娇羞的模样太过摄人心魄,所以才不敢直视我,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我更加娇羞了。
只是还不等我从自己的娇羞中缓过神来,司徒焉已经得体地淡笑着绕开我,朝宫外走去。
“站住!”见他几步就走出了老远,我连忙叫住他追了上去:“我的耳坠子找不到了,你帮我找找。”
司徒焉微愣片刻,然后低头认真地在地上搜寻起来。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不禁有些心虚,偷偷藏在背后的右手手心里浸满了汗水。
我使劲儿攥紧右手,生怕莹润光滑的碧玉耳坠不小心从我手心滑落。
我有些后悔,方才就应该真把这耳坠子扔了,不然此时也不至于这么提心吊胆。
司徒焉低头找了半晌无果之后,终是放弃了,低眉敛目向我告罪道:“微臣无能,还望公主恕罪。”
“无妨无妨”,心虚的我见他自责连忙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
可不料一不小心手一滑,那只碧玉耳坠就那么直愣愣的从我掌心飞出,直面司徒焉而去。
司徒焉迅速伸手,接住了那只耳坠。
碧玉的耳坠在他白皙的手掌心泛着莹莹的绿光。
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