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府二少爷司徒鸿在一次与父亲回京述职的途中因缘际会救下了被困在马车里的国公府大小姐诸葛嫣然。
情窦初开的俊男美女四目相对、一见倾心,再一打听,又是实打实的门当户对,于是顺顺利利结成两姓之欢秦晋之好。
彼时的大凌与北齐正在玉阳关一带剑拔弩张,奉命镇守玉阳关的正是司徒焉的大哥,定北侯世子司徒靖。
边关要塞布置的兵力本足以护百姓无虞,可谁知城门校尉蒋荣早已被本和大凌签订了和平协约的北齐收买,在其举兵来犯之时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城门。
好在司徒靖反应及时,没让蒋荣顺利引狼入室,可蒋荣一叛,带走了城内不少兵力,面对城外数倍于己方的北齐军队和城内惊慌失措的百姓,司徒靖临危不惧,分出城内一半兵力护送老弱妇孺出城,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一半兵力和城中的青壮年一起,以一个个血肉之躯誓死守卫玉阳关。
可惜撑到第十日的时候城中还是陷入了弹尽粮绝之境,而派出去求援的斥候一个也没有回来。
当司徒靖站在自己走过千百遍的街头,看着曾经满街的繁华现如今变成了尸山血海,看着曾经言笑晏晏的百姓们现如今哀嚎遍野,看着城外那片原本开满了油菜花的野地里站满了面目狰狞的北齐大军……
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我不得而知。
我只知道那天年轻的定北侯世子带着一百名亲兵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从北齐的千军万马中撕出了一道口子,一百零一人如利箭一般直奔敌军各个将领而去。
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毫不犹豫地替上。
倒下,替上。
倒下,替上。
倒下,替上……
直至最后,一个站着的人都没有了。
每一个向前奔袭的面孔上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一丝犹疑,他们眼中的坚毅和将生死之置于度外的勇气令天地都为之动容。
遑论北齐蛮夷?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勇气实在是不堪一击。
“司徒靖,幸不辱命!”年轻的定北侯世子留下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承蒙上天垂怜,司徒靖和那一百名亲兵以及千千万倒在玉阳关内外的战士们用鲜血和生命终是守到了援军、守住了边关。
可是他们却再没有机会回头看看同样守候了他们一生一世的妻子和家人。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父皇收到战报那天我恰好准备去御书房陪他用午膳,那天天气很好,天空很蓝,朵朵干净的白云点缀在湛蓝的天空上格外好看。
我和提着食盒的玉珠走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福公公正指挥小安子修理台阶两旁的灌木,空气中弥漫着苦苦涩涩的青草香以及从御花园远远飘来的淡淡花香,一苦一甜两种香味交融在一起,调皮地在我的鼻尖跳动,难解难分。
我清晰地记得父皇的脸色在看见战报的那一刻瞬间由晴转阴,随即他立刻下旨召了许多大臣进宫议事。
我甚少看见父皇面上有如此凝重的神情,即使不知为何却也明白此刻的君王不容打扰。
我带着玉珠坐在御书房门外的台阶上,恍然听见身后传来了茶杯跌落地面破碎的声音以及父皇难以抑制地怒吼。
整个御书房内外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方才迅速流动着的空气也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戛然而止。
福公公长长地叹了口气,上前来苦笑着劝我回宫。
我摇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
我知道父皇可能很久都没有空见我,可我还是希望我能在他想起我的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我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可我只要陪着他或许他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陛下,战不得啊!”
我听见长远侯的头重重磕在地上的声音。
然后是武安侯愤怒的声音:“男子汉大丈夫自当为国为家抛头颅洒热血,死而无憾!现如今北齐都快骑到咱们头上来了,还有什么战不得的?!难不成长远侯在定京城里搅弄风云久了连提刀的勇气都没了么?”
“李兄莫要血口喷人!微臣都是为大局考虑啊,还望陛下明鉴!”长远侯字字句句如泣如诉。
“去你娘的大局”,一阵几里哐啷的声音传来,福公公着急忙慌地跑了进去。
想必是武安侯气急了又开始踢凳子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一个身着官服的影子气呼呼地从御书房内冲了出来,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嘟囔囔地骂着:“呸!谁是你李兄?老子才没有你这么窝囊的兄弟!”
“侯爷”,我站起身来,喊住了那个身影。
武安侯闻言一个急停,老脸一红,冲我不好意思地拱了拱手:“公主在呢啊,微臣一时无状,惊扰到公主了,还望公主恕罪。”
我摇摇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