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兵身后去了程缨营帐。
高翀进去的时候程缨和一众将领已经重新坐下了,显然是有了应对计划,可高翀没想到的是这计划竟与自己有关。
“明日原是端午,按照惯例大营会在晚上放酒庆祝,北齐人定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特意挑了明日夜袭大营,妄想趁着我们饭饱酒酣之际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大营,当真是卑鄙!”副将甲不忿道。
“是啊”,副将乙不住点头附和:“不过往年军营放酒时总有兄弟把持不住、多喝误事,他们想趁机生事倒也在意料之中。”
“不错,将军先前还同我们说,放酒虽是惯例,却更要加强警惕,以防北齐人借机生事,不料真被将军猜中了,好在高兄弟抓到了北齐的探子,这下咱们对他们的计划了如指掌,反将他一军岂不快哉!”副将丙高兴地拍了拍高翀的肩膀。
不过高兴过了头下手有些没轻重,好在高翀也不是那等娇气之人,这点力气还是承受得住的,也并未在意。
可谁知那副将却像是突然被烫到手了似的,连忙缩回手不好意思地冲高翀抱拳道:“下手没轻没重的,还望高兄弟勿怪!”
高翀连忙侧身让开,口中连道无妨,帐内众人随即哄笑起来,连声打趣道:“高兄一个大老爷们儿秦兄还怕把他拍坏了不成?”
众人的笑闹声让高翀一直提在嗓子眼儿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想必是不会有什么大事了,高翀心下一松,向程缨投去一个感激的微笑,那笑容灿烂明媚、绝色倾城,不禁看呆了帐内众人。
“咳咳”,程缨故意轻咳两声以作提醒,众人立即回神,皆神色不自然地将眼睛从高翀脸上移开。
军营里的男子大多正值盛年血气方刚,又常年见不到女人,猛然看到这样一张脸,虽没有什么龌龊的心思,但到底是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程缨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暗道日*后还是让高翀将面容掩饰上比较好。
“说正事”,程缨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倒是半分不显,只淡淡将众人的注意力从高翀的脸上转移到了即将到来的战事上。
“将军是想将计就计?”高翀试探问道。
程缨点点头:“方才北齐的探子已经被我们策反,据他所说明日北齐会先行派出一支精锐进行偷袭,又另调了七成的兵力在大营不远处设伏,待收到精锐部队得手的信号之后便会一举攻之,力争将我军全部剿灭。”
高翀疑惑皱眉:“那就是说明日留守北齐大营的人马不足三成?”
“不错”,程缨满意点头,方才他与其他副将探讨此事时众人一开始都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来高翀的确是个领兵的好苗子!
“高翀,本将命你明日率五千将士奇袭北齐大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可能做到?”程缨此话虽是在问高翀,可他的语气却是毋庸置疑。
他知道这一战高翀一定会赢,而且会赢得很漂亮。
高翀微愣片刻,而后单膝跪地,直视着程缨的眼睛认真道:“高翀领命,定不负将军所托!”
此战计划周全,任谁去做这个领兵之人都是稳操胜券,事成之后又是大功一件,这样的好事许多人争破了头都抢不到,可程缨偏偏给了他。
他知道,这是程缨在想办法弥补他失去的军功,也是程缨在给他重新在军中树立威望的机会。
看着面前人干净的眉眼,高翀又一次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这世上,怎会有程缨这样好的男子?
果不其然,那一仗高翀果真胜了,而且胜得十分漂亮。
他先是找了几个机灵的小兵扮作北齐士兵的模样混进军营,偷偷给营地北侧的帐篷浇上了火油,然后又在众人忙着救火之际亲率一小队士兵藏进了粮帐,又命其余人趁着夜色掩映散落在北齐大营四周进行埋伏。
与此同时,北齐的三百精锐已经悄悄摸进了大凌的营地,就在他们认为自己即将得手之际,老秦带着早就安排好的人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们身后,一场“早有预谋”的偷袭行动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了结了。
毫不知情的北齐大军在收到“精锐部队”发出的信号后满怀信心的向大凌发起进攻,不料却被早就埋伏好的程缨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初次交战即折损兵力三千余人。
志在必得却吃了暗亏的北齐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毕竟他们的兵力本就多了大凌五千有余,于是他们决定继续进攻。
除去拨给高翀的五千人马,营地里剩下的一万兵力被程缨分成两路,一路蹲守在大营里守株待兔,另一路则早早绕去北齐大军后方,前后夹击,力图不给北齐一丝退路。
北齐的威武大将军乌其图天生神力又生性暴虐,在战场上残忍杀戮的大凌将士不计其数,可是这次,任他是共工转世也不能扭转败局。
一场混战之后,大凌将士愈战愈勇,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乌其图见势不对,只得下令撤兵。
只可惜撤退的后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