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最后一面,一如她当日承诺的那样。只是听说衙役在替她收尸的时候发现她右手手心紧紧攥着一个婴儿的肚兜,衙役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将那肚兜从她手中抽出,最终只好将其和她一起草草埋葬了。
听完这个消息我沉默了许久。对于花娘的人生,我着实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
罢了罢了,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我放下手中玉珠替我腹中孩儿准备的肚兜,命人将壮儿,不对,是宗燮从小院子接到了二皇子府。
与此同时,宗屿趁热打铁将这些日子搜集到的宗恒的罪证,包括贪污受贿、贿赂官员、结党营私、利用花娘和孩子陷害宗屿、派人下毒使时疫复发、刻意引导宗珏误入歧途,以及和祝锦蓉联手杀害了宗蓉等一起交给了北齐王。
此外,时疫之所以会从北齐王城传到玉阳关,宗恒功不可没。只不过这不是北齐王会关心的事情,所以宗屿便没有将此事上报,而是修书一封,和搜集到的证据一起全部交给言禛,让他带给了司徒焉。
宗恒这些年做过的恶事不计其数、桩桩件件都令人心惊,其中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竟然狠得下心来,和祝锦蓉一起杀了爱他如命的宗蓉。
很快就得到消息的王后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就赶了过来,目眦欲裂扯着摔断了胳膊的宗恒愤怒地嘶吼着:“你这个畜生!畜生!蓉儿对你一片真心,你怎么下得去手!怎么下得去手,啊?!”
王后悲怒交加,再加上披散着头发,整个人形似疯魔,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高高在上、气定神闲的模样。
宗恒作为一个男人,又常年习武,即使摔花了脸、摔断了胳膊也能很轻易地摆脱王后的捶打。
王后被宗恒用力一推,整个人失去重心摔倒在地,狼狈不堪。明眼人一看都知道王后要失势了,因此没有北齐王的吩咐,在场众人纷纷眼观鼻口观心,对躺在地上的王后视若不见。
“儿臣冤枉,望父王明鉴!”宗恒用完好无缺的那只手一甩衣襟跪下身去,对着北齐王涕泪俱下:“二皇兄所说桩桩件件儿臣都是被王后胁迫的,儿臣也不想这么做,可儿臣没有办法啊!”
对于宗恒这十分苍白的辩解,北齐王竟尽数都认了:“就算如此,那你也有错!不过念在你也是受害者的份上,寡人就放你一马,权当功过相抵了。”
宗恒忙作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连连谢恩。
北齐王的处理方式显然不是宗屿想要的结果,他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不料却被北齐王抬手制止了:“行了,寡人知道此事你居功甚伟,过程也十分辛苦,该给的赏赐一定不会少了你的,放心吧!”
“可是父王……”宗屿还是不死心,上前一步试图据理力争。
见状,北齐王立即变了脸色,瞪着宗屿语气不善:“怎么,寡人的决断你有异议?”
宗屿微怔片刻,而后低头拱手恭敬回道:“儿臣不敢。”
北齐王这才满意,大手一挥下令将王后和宗珏打入天牢,扣押候审。至于宗蓉的死,北齐王则是压根就没过问。
“原来如此。”
当天宗屿从王庭回来只叹了这么一句就将自己关到书房里,饭也不肯吃,谁也不肯见。
韩渊束手无策,只得派人来请我。
我粗略打听了一下今日在王庭发生的种种,然后接过韩渊手里的饭菜,用眼神示意他替我叩门。
“说过了别烦我!”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从书房内传了出来。
“是我”,我温声细语应了一句:“挺着大肚子给你送饭来了。”
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面色不佳的宗屿出现在门口,极力克制着脾气对我说道:“长宁,你先回房休息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我抬抬手中的托盘,可怜巴巴地看着宗屿:“哎呀,我快端不动了。”
宗屿立即伸手接过托盘,随后用眼神扫视了一圈我身后众人,没好气道:“每人罚一个月月俸!”
一阵无声的哀嚎从我背后传来,其中,小财迷玉瑶的最为响亮。
“玉瑶罚两个月”,宗屿冷冷撇下一句,转身托着托盘进了书房。
我紧随其后,转身关门的时候看到玉瑶苦兮兮的小脸,我忍俊不禁,悄悄用口型对众人比了一句“我回头给你们补上”,然后关上了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