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神器天地玄黄塔,里面封印着魔祖罗睺曾经吸纳的龙凤麒麟三族精血怨气和西荒之内的四亿八千万血魔,一旦将它们祭出便会唤醒禁锢在众帝之台中的魔祖罗睺。
从而又将芸芸众生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八荒六合再起争端,如此一来神界法度森严,定会咎责看守之人的过失,那么重光必然受到牵连。
长月忖度良久,迟迟未发一言,因他前不久为这丫头推演过命数,命盘里瞧着近来她便有一泼天的劫难,好巧不巧,偏又定了掌教继任大殿事宜,华瑛心思缜密,她是想要重光的命呀。
长月坐在殿中陷入了沉思,他现下只能想方设法让她从中独善其身。
华瑛建议道:“小七师弟修习的是玄系法术,他的性子虽是跳脱,但好在做起事来尽心尽责,不若交给小七前去看守?”
清沅摇了摇头,“师妹有所不知,小七要助我筹措掌教典仪诸多事务,如今大师兄仍在外云游,亦不知他能否赶回来参加你的继任大典,若是有他在,便也可解燃眉之急了。”
“如若再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如就派重光去看守神器吧?我自是觉得,她既能勇斗沧海岛所豢养的两大凶兽,亦是可以守住神器。”
华瑛婉款依依地说:“师父,您意下如何?”
所算不差,华瑛终是提出让重光看守神器,华瑛权柄专擅,他心中大失所望。
一时骨鲠在喉,于坐上默了一默,然而神情并无一丝异样,他淡然道:“重光还有一处灵根没有回归本位,本座觉得,她不合适。”
华瑛不死心,“师父,为什么?徒儿觉得重光师妹很能打,只是看守神器而已,那日掌教大典众神莅临,依徒儿的所想,谁也不会胆大包天的选择那日打神器的主意。”
重光也听出味儿来了,只是觉得她撺掇长月让自己去看守神器,定是安了不好的心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超能打的?之前的那都是巧合,若非长月上神和庚辰给我那些奇奇怪怪的丹药、丹丸我还能苟到现在?”
“师妹,看个神器而已,又不是让你把修罗王的脑袋拧下来,但你若怂包怕了,大可以直说。”
“你说对了,我这个人胆小怕事,没气节,遇事还会倒打一耙,惜命得紧,你要考虑清楚,若执意用我去守神器,万一有任何闪失我可不担责。”
华瑛被她气得直咬牙,“你!”
在清沅心中重光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只不过借用了华瑛的口提出,师父再护短亦是敌不过悠悠众口,“师父,徒儿以为,派重光看守神器最为合适,她身上养着您半生修为,如今修为造诣亦是非比寻常,再说她周身元炁亦有您的气泽,遑论旁人若有心盗取神器,尚可将那贼子唬上一唬,如若再将神器加以天罡结、莲花相、金刚橛三大结界封印,犹此事半功倍,谁还敢打神器的主意呢?”
华瑛附和道:“徒儿也觉得师兄说得很在理,师父您也不必如此谨慎,如若您实在不放心,一旦掌教法印交接过后,您便速回玉虚峰同着重光师妹一起看守神器,这样如何?”
他们自说自画好像不无道理,他暗中感叹,既然逃不开,便就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或许是我忧心过重,你是未来掌教,你既有决断,依你便是。”
他顿了顿,轻声唤她,“重儿……”
重光怔了怔,“重儿在。”
“关于昨晚,我还有很多话没同你讲,你上前来......”长月端方耿直的模样,竟然面对着她如此温和。
殿中那四只眼睛迅速搭在重光的身上,她低睫腼颜地笑笑。
似乎感觉华瑛的一对眼珠子如芒刺背地要将她射穿。
重光一时无措,掩饰道:“昨晚上神喝了庚辰的桃花酿,想必回味无穷吧,不过上神喝的太尽兴了,一晚上全都喝个干净,哪日我再去托庚辰向上神讨来几坛,且让上神尽饮...尽饮......”
“你是在,故作坦荡?”他说着便俯身下座。
云卷云舒的裳袖荡在他的脚边,缓缓向她走来,软而温存地牵起她的手,二人转向画屏步天图,往殿宇深处走去了。
余下华瑛和清沅一对大小眼,干巴巴立在原地。
待清沅向上揖手,周身殿宇苍烟万顷,了若无痕,霎时有一种仙界难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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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被他带入殿内,发现神器巍然耸立于殿宇中央。
神器四面皆合围着三垣二十八星宿的画屏步天图。
仰望穹顶崯峨,似乎见不到檐顶的尽头,愈是高深,愈是无垠。
殿中万籁无声,四周悬挂着露裁烟染般的绡纱,婉约的清风徐徐吹动,旃檀香四溢扑鼻,和着鼓胀飞扬的帷幔,好似天地如透,烟纱弥空,漫起了帘影中的缭乱。
她在他身后站定了,似乎有些茫然。
长月悠然地踱着步子,他那湛色的襕袍,水雾一样荡在她的眼前,“此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