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只听说是和鲜卑人有关,前些日子从幽州府送来了一个鲜卑人,就被关在城东的守备营大牢里面。”
“幽州?”难怪刚才他就疑心自己是幽州来的细作。
周濛急问,“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
“是是,抓的是个鲜卑的王子,原本在幽州,可能那边太乱就送到冀州来了。前些日子不是一直有鲜卑人南下作乱么,听说,这些做乱的鲜卑人就是想救他们的王子。”
鲜卑王子?
周濛又问,“那人被救走了没有?”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否则……”一听到他有言语闪躲的迹象,石斌立刻收紧他的脖子,那人近乎绝望地泣道,“要掉脑袋的……呜呜呜,姑娘行行好,千万别说出去,我人微言轻,知道的真的不多,都是我从别处的兄弟那里听来的……”
石斌低斥,“少废话。”
“据说,据说参军大人在这里驻守,是想用这个人质当诱饵等黑羽军……唔,黑羽军来自投罗网,别掐呃……别,我就知道这么多,饶命啊。”
***
石斌把那姓张的小头目打晕后,三人先是若无其事地回了客栈。但一回客栈,就都很有默契地开始收拾行李。
周濛和柳烟在那几个巡城卫的面前露了脸,继续在邺城逗留,若被他们揪出来,只怕后患无穷。
好在时辰不算太晚,在宵禁前的最后一刻从北城城门离开了邺城,三人三骑一口气向北又行了两个时辰,才沿途找了个客栈住下休整。
不过,安顿下来后,大家都没有睡意,石斌看眼前两个女子衣衫不整,又浑身酒气,深深皱起了眉。
下午她们只不过说是去打探些额外的消息,怎么就撞上了巡城卫,还差点被擒回府衙,幸亏他在街上寻找她们的时候被柳烟看到了,才凭着过人的听力赶到暗巷救出了周濛。
“周姑娘,你们也太胆大了,这些官兵就算不敢行大恶,但辱你们两个女子的清白,甚至都算不上过错,你想打他们的主意,太冒险了。”
周濛摸摸后颈,虽然她冒险前做好了自保的准备,但还是让他们一起受了惊,她多少觉得抱歉。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柳烟白她一眼,“幸亏有点收获,不枉我陪你牺牲一场。”
其实大部分的咸猪手都招呼在了周濛自己的身上,可她嘴甜地笑道,“多亏了柳姐姐帮我。”
石斌只怕周濛有任何的闪失,他会对不起元致的嘱托,他看着这两个姑娘一身的狼狈,直到此刻还心有余悸。
这姑娘虽说是娇花一朵,没想到胆子却大。胆子大也就算了,居然真能被她探到军机。
那巡城卫小头目吐出来的话,不敢说全部靠谱,但应该勉强可以信个八分,冀州牧居然会在邺城为黑羽军布下陷阱,这是他都没想到的事情。
他沉吟着问道,“你是如何发现邺城的不对劲?”
周濛略想了想,说起一件事来,“早上我们刚进城门的时候,路边的告示牌,不知你们留意过没有?”
石斌颔首,这是当然。
沿路每到一处城镇,他们都会格外注意告示牌上的内容,朝廷或者当地官府发布的战事、通缉、悬赏、公示等等的布贴都能在上面找得到。
“我也看了,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啊,”柳烟说道。
“确实不太明显,”周濛回忆道,“我是看到邺城太守府的一则招兵启事才觉得奇怪的,启事上说巡城卫近期要大量募兵。”
“巡城卫不光负责城内巡捕,也担负守城之责,北境战乱不止,各州府招兵买马其实从来都没停过,募兵并无不妥,”石斌说道。
周濛摇摇头,“可是这是邺城,而且近来并没有乱事发生。”
“愿闻其详,”石斌仍然不解。
“进城以后,不知大家有没有发现,现在城内的流民算不上多,我和柳烟姐姐也逛过附近的市坊,闹市区商业还算繁茂,坊内的人家也敢放任孩童在街上玩耍,说明城内治安井井有条,这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而且,现在卢奴城正在大办王后的丧礼,整个冀州北境的守备想必十分谨慎,严防胡人在此时作乱,邺城又地处中山国以南,有中山国作为屏障,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风险,既然内外皆安,那么大肆募兵是为了什么?”
“我倒是没有太注意城内治安,”石斌摸了摸下巴,又点点头,肯定地说道,“还是姑娘心细如发。”
他又想起在暗巷里听来的话,这个问题一下就有了答案,“要维持城防外松内紧的表象,就一定需要更多的城防军。”
“对,他们现在人手还不足,巡逻的排班排的很紧,可以说怨声载道,这也是我今天能够侥幸撬开他们嘴的一个原因。”
“的确如此,松的是外城以及除了城东以外的内城地界,而我们没去过的城东,一定守备森严。这样的安排……正是设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