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清门的弟子在平福村中住了下来,说是为了找到那些邪修攻击这村落的原因。这几日,谢斯眼瞅着阿笙出门的次数较之以前更少,不知是何缘故,只是愈发担心她的身体。“今日天气不错,要不你去院儿里坐着,晒晒太阳?”谢斯刚结束对阿笙的望闻问切,忍不住把话题转移到这上面来。
“如今这世界于我来说,总归是黑暗的,在哪儿都一样,更何况,我这身上的伤口微微一热,就开始发痒,比疼还难受,我还是就待在这屋里吧!”阿笙是怕被故人看见,但此话却也是实话,伤口愈合期,肌肤发痒的感觉总是不可避免的。
“是我疏忽了,这两日我就去山上采些草药制成药膏,让你少些煎熬,也会尽量保证你的伤口不留疤的。”谢斯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扭头说道。
阿笙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听见谢斯要走,她起身相送。
“阿笙姐姐,万清门的弟子在村长家中等着你,说是村里的人都询问过了,唯独剩下你,今日无论如何得去。”小风先是大声说道,随即摸索着凑到原笙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阿娘知晓今日是躲不过了,特意让我回来传话,说,若姐姐你不想与故人相识,织布房里为你准备了帷帽。”
许大娘的细心与关心,阿笙每每思及,总觉无以为报。
村长家门前,一个带着黑色帷帽的女子,身着粗布素衣,缓步走入众人的视线,她手中的棍棒在地上敲打探路,声音由远及近。
“每每去找阿笙姑娘你,不是在休息就是在用药,没办法,我们只好请你过来见我们了。”方锐说道。
阿笙正要答话,却听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方锐,这位姑娘是病人,我不是说了,你们要亲自到人家家中去询问的吗?”听尘洲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
“你天天跑得没影,这苦差事全交给我们,你倒是说的轻松,这村里上百户人家,我们天天往她家跑,何时才能掌握当晚的全部线索,村里受了伤的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天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病,心里有鬼,躲着我们。”方锐本就对尘洲意见颇大,如今满腹的怨气唯恐发泄不出。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引得在场的众人皆是微微屏息。
阿笙勾了勾嘴角,方锐的话算是说对了,她确实心中有鬼。“公子们莫要再说了,我配合就是,你们想问什么便问吧!”她的声音仍旧是沙哑着的。
“当晚,那邪修闯进房内,许大娘和许风就突然晕了过去,你当时是何情况?”方锐不再理会尘洲,转而看向阿笙,言语不甚客气。
“那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当时也晕了过去。”阿笙答。随后她感觉到有人在向她走近,脚步很轻,没过一会儿,一股淡淡的兰草香味钻入鼻腔,她立马就知道是谁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为何会受这一身的伤,你的家人又在哪里?”尘洲剑眉微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阿笙。
听到这骤然临近的声音,原笙有些发愣,正要飘远的思绪,被自己强拉了回来,“我在战乱中与阿娘和两个弟弟失散,被敌军所俘,于是,便成了这副模样,至于他们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她的语调轻松,听不出喜怒哀乐,像是一种释然。
尘洲闻言,突然一言不发,死死地盯着原笙,仿佛想把她看穿。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这个女子他总会没来由的悲伤,一开始他以为是同情,可现在,他觉得不是。她定然不是一位普通女子,他的直觉从来不会骗他。
后续,他们又相继问了阿笙几个问题,得到的答案虽然分不出真假,但也不至于把她归到邪修一类。
“谢郎中今日怎还未来?”许大娘刚从织布房里出来,看了看日头,又隔着栅栏向远处眺望。
“他说这两日要去山上采药,应该是会比平常晚一些。”阿笙正坐在院子里摘菜,随口说道。
过了一会儿,她摘菜的动作突然止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大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应该是酉时。”
阿笙腾的一下起身,把许大娘吓了一跳,“怎么了,姑娘?”
“大娘,谢斯可能出事了。”谢斯采药从来不会超过申时,只因村里的老人再三告诫,山里多精怪,日落之前必须下山。谢斯曾与她说过,他对那些东西怕得很,每次上山采药,都是午时进山,申时左右必会出山,采不到药没关系,可不能撞见那些东西,他还开玩笑说,自己若是遇见了必得被吓得魂魄离体。若谢斯申时下山,现在必然已经到了,就算有事耽搁了,也不至于这般久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村长听闻此事,二话不说,召集村里身强体壮的男子,拿着家伙事和火把就进了山。谢老郎中曾经与他颇有交情,如今他儿子可能出了事,他怎会袖手旁观,那些山野精怪的骇人根本阻止不了他,和那些曾受过谢老郎中和谢郎中恩惠的人们。
阿笙是从另一处山路进的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