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事务,自从有了李嬷嬷和王嬷嬷之后,慕雪基本放开了。除与大事,一般不管。但之前,宋氏病了一场,险些香消玉殒。慕雪体谅她心中的苦闷,又联想宋氏在子女问题上的频频受挫,她和秦真的两个女儿都不幸早夭,便更加可怜起她来。且府中的几位,相较起来,慕雪一直深觉宋氏本分老实,是自己可以委任之人。于是,她便将府里的一部分事务转给了宋氏,让她好有个寄托。而她嘛,也好有人分担,乐得清闲。
宋氏知道,王妃对自己始终体贴备至,不管是怀孕之后,还是孩子殒了之后。她一直都心存感激。回想以前种种,她更能体会王妃的宽和与善意。王妃的安排,无非是让她转移注意力,将多一点的精力花在府里那些琐碎的事情上,而她正需要这样的分散。自己这个薄命人,也许能为这个府邸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些了。
在这样的精神支配下,宋氏对那些琐事处理的格外仔细。若有真的不明白的就请教两位嬷嬷,或者来回慕雪,让王妃决断,她不敢擅专。慕雪对宋氏的工作态度很满意,对她好感又多了几分,遂在指导宋氏处理府中事务时,总是耐心细致的。慕雪衷心希望,宋氏的业务水平可以提高得更快些,这样她也可以更清闲些。
期间,李氏和古氏虽有微词,但都被慕雪用不软不硬的法子给制住了。
她们这两个有“前科”的人,心中难免不满,但在慕雪面前还是比较低调和收敛的。
日子也就这样不紧不慢地相处了下来,至少表明上是和谐的。
慕雪也就在每月初一、十五,和她们见上一回。平日里,大家关起院门,各过各的日子。
而外面的事务,有慕雪聘请的田管事田瑞恒和张管事张之彦,一般不需要慕雪操心。除非,遇到了疑难繁杂的棘手之事,他们才会来向她禀报。
是以,这些日子,慕雪这个抛手掌柜过得很是逍遥。
平日里,若秦真不在家,她就自寻乐趣,看书、弹琴、练字、赏花……偶尔坐在秋千上飞扬,间或逗逗小秦时,或者抱抱小奇奇;若秦真回府了,她就和他腻在一起。
近日,老爷子爱出门玩,又去南巡了。
秦真没被老爷子带走使唤,又不用天天赶着上朝,自然比往日更空闲了些,所以能与她相伴时间也更多了些。
像这样整日与心爱的他相依相偎,慕雪便觉得再也没什么比这更满足的了。
但上天哪能容得她将好处都占全了?
这不,外面那些烦心的事情,一件赶着一件的报了上来。
慕雪闲散的日子,也就此告一段落。
“瑞恒,你方才所说,已做查实了吗?”
“奴才方才说得句句属实。请王妃决断。”田管事一脸严正。慕雪倒是素来知道他这个人的,他这个人是极有主张的,要不是过于棘手,他一般是不会来烦她的。而且以他的勤勉和细致,这件事情多半假不了。
“我知道了。容我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吩咐你。你去吧。”
“是,奴才告退。”
田管事方出门去,慕雪便思量起此事的应对之策。
平日里,这外省的生意倒也妥帖。只是近日,河水不犯井水的九王爷秦塘偏捞过界,想要从中分一杯羹,这就实在是让人气恼了!
但这事,必须谨慎待之。这一来,虽说外省的生意不是做不得,只是“敛财”之名实在是不好听;再则嘛,秦真在他皇父和兄弟们面前一直维持着低调的做派,要是被查问起来,少不得给他添麻烦。
现下里,秦塘倒是还不知晓这生意后面的主导者就是慕雪。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索性把生意让出,他自不会追问,但慕雪心有不甘;但若是不让,自然也与他缠斗一番,保不准后面会有什么乱子出来。
此事的权宜轻重,确实不好拿捏,也那怪瑞恒没有了主张。
慕雪正坐在圆桌边细细思量着这事如何应对才能做到最好时,从后面被人抱个满怀。
慕雪回过身,站起来,依赖地偎进爱人的怀里。方才脸上那份凝重,此时已被快乐所替代。
“方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进来都不晓得。”秦真习惯性地搂紧她,随意地问道。
慕雪眨眨眸子,娇笑道:“想……怎么样把我们家的钱给留住,不让我们家的荷包大出血。”
秦真摸摸慕雪的脸颊,玩笑道:“哦?这话倒新鲜!从没见你这么麻利的想银子的事情。”
慕雪“噗哧”一声笑出声,看着他打趣道:“我当然是比不得你这个管户部的王爷,整天埋在钱堆里和钱打交道呢。我嘛,天生是个爱闲散的人,平日里才懒得去想这俗气的东西呢!今日真是遇到事了,才不得不想。”
秦真佯怒瞪她道:“听你这口气,是嫌弃我平日里俗了?”
慕雪眨眨眼,慢道:“小女子哪敢啊?你是办大事的人,大事哪能不俗气呢,你说是吧?只有不干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