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瑶还在告饶,陆文靳脸上却布满阴霾:“来人,拖下去!杖毙!”
碧瑶不敢置信地抬眸,嘶叫:“陛下,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是萧……”
内侍上前堵住碧瑶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很快,碧瑶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变得渐渐微弱,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陆文靳阴鸷的目光一一掠过众人,“若是还有人敢以下犯上,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陛下息怒!奴才不敢!”剩余的宫人皆匍匐在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梁秋取了树梢的纸鸢呈上,陆文靳接过,他望着掌心色彩瑰丽、殊形妙状的纸鸢,眼中难得地露出一丝温情。
“这纸鸢是你做的?”
唐姈迈着细碎的步伐,走至陆文靳面前跪下,“回陛下,嫔妾瞧着春光正好,正是放纸鸢的好时节,于是亲手做了一个……可是有何不妥?”
眼前女子颊染红晕,秀挺的鼻尖渗出细汗,乌黑柔软的鬓发散碎的贴在颈间,许是受了惊吓,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还带着些许讨好。
陆文靳盯了她半晌,她身上,没有半分薛氏姐妹的痕迹。
视线下移,他的目光又落在唐姈微敞的领口,那儿正缀着一片花瓣,衬得白嫩细腻的肌肤愈发莹润似玉。
陆文靳长眸微沉,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
梁秋使了个眼色,与身后的宫人悄然退下。
“这是怎么做到的?”陆文靳负手而立,重又将目光落向那只纸鸢,不等唐姈回话,他答道,“你在纸鸢上装了哨口?”
纸鸢翻转,其上缀满哨口,稍小一些的用栗壳、白果壳制成哨口缝在双翼上,大一些的则嵌在正中央。待纸鸢飞到天空后,轻风拂过,大小不一的哨口便叮咚作响,奏出各色音律,宛似奏响仙乐。
陆文靳赞道:“果真是奇思妙想。”
他望着唐姈如春日桃色般的娇颜,止不住心中一荡,伸手将她扶起。
陆文靳的手指黏腻冰凉,落在唐姈细腻的掌心,有种古怪的酥麻感,顺着指腹一路爬到她心脏。
唐姈强忍住拂开他的冲动,眉眼愈低:“陛下……”
这副手足无措、含羞带怯的娇弱模样,竟让他鬼使神差的浮现出另一人的身影。
陆文靳目光灼灼地看着唐姈,抬手捋起她鬓角的碎发:“外头风大,美人随朕进去,与朕好好说一说,是如何想出这般巧妙的心思……”
唐姈脸上微微一红,“陛下过誉。也是机缘巧合,嫔妾曾在邕州……”
唐姈脑中茫茫然的空白,任由陆文靳牵着自己走进寝殿,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似是被劈成两半,一半堆起虚假的笑容,被迫与仇人虚与委蛇。另一半闭目沉醉,将自己的心封存,坠入无穷的幽暗处。
握在帝王掌心的纸鸢叮咚作响,与唐姈轻柔的声音一道消弭在风中。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折磨。
陆文靳前脚刚离开永宁宫,后脚就赏赐来许多宝物,初纭喜气洋洋的进到内室:“方才内务府来人,说永宁宫年久失修,明日便要来修葺呢。
说罢,她满面笑容的行礼:“恭喜主子。”
满宫的下人一个个拥在唐姈身旁,半是畏惧,半是讨好的道:“恭喜唐美人,贺喜唐美人!”
唐姈面上未见半分喜色,她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然后哑声吩咐初纭:“备水。”
有了上回的经验,初纭一句也未多言,很快便吩咐人提了热水进来。
唐姈将自己沉进温热的水中,才觉得自己回过魂来。
每每臣服在陆文靳身下,她都觉得自己很脏,可那又怎样,只要能复仇,无论让她做什么,她也不会有片刻迟疑。
沐浴完毕,唐姈将初纭召到身边,“可有被人发现端倪?”
初纭摇了摇头,“主子放心,奴婢躲得好好的,远远瞧见梁公公就跑了进来,并没有人发现。”
唐姈点点头。
见初纭欲言又止的望向她,她笑:“有什么便直问。”
初纭对她忠心耿耿,唐姈也不打算瞒着她,且她性子过于鲁莽,唐姈是打算好好磨一磨她的。
初纭咬了咬唇,忽而抬头:“主子,今日之事,您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唐姈:“何以见得?”
初纭思索片刻,认真答道:“碧瑶这个贱婢,一开始便对您心怀叵测,怕是哪宫的娘娘特意送过来磋磨您的。只是娘娘一来便恩威并施的震慑住他们,她才不敢造次。往后一月,陛下都不曾召您侍寝,她的心思便又活络起来,处处对主子不敬,主子却处处忍让,奴婢思来想去,觉着以主子的性子,那便只有这一种可能。”
“您放任碧瑶,纵得她愈发横行无忌,为的就是让陛下亲眼撞见,替您解决她。”
唐姈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