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
罗姨自知失言的住了嘴。
喃了两声,解释道:“老奴,老奴也是刚才看公子伤口不对,猜的。”
闻渊接了白醋,沉默。垂眸转了转瓷瓶,抬眼道:“下次别猜了。”
念罗姨是奶娘,多年操持,还是给她留了些情面。没有当面戳穿。
但该有的戒罚还是要有。
“自己去戒堂领罚。”
闻渊留下这淡淡一句,带着奇安离开了。
他还有许多事要做,没空分神于后宅。
其实这件事,晏婉本想点到为止,谁料这么巧,垩灰还没散尽,闻渊便真的沾了茶水。
晏婉想,也好。
御史府里出了心术不正之人,就该由他亲自感受感受。
毕竟前世她说破了天,他也未信一言。
罗姨诺诺称是,目送闻渊离开。
等到了晏婉面前,姿态又摆了起来。
“郡主。”这时曹嬷嬷也行完了礼,拿出了《女诫》和戒尺。
只见她木着一张脸,准备开始说教。
晏婉先一步打住道:“曹嬷嬷,我大病初愈,记忆还有些跟不上。”
温和又有条理道:“罗姨是御史府的老人,以后定是要辅佐于我左右的。”
“不若你先说与罗姨,日后由她将心得编纂成册,一并教导于我。”
“这怎么可以?”曹嬷嬷和罗姨异口同声。
晏婉瞧着二人,“怎么不可以?”
“郡主既已嫁为人妇,便要修好妇功妇德,以后好有个主母的样子。”
曹嬷嬷先开了口。
罗姨接话道:“不错。日后升为主母,郡主不以身作则,让下面的人怎么学?”
晏婉笑了。
道德绑架她们是会的。
御史府从来不是她掌事,她算哪门子的主母。
侧头道:“现在御史府后宅谁管事?”
罗姨昂首,“是老奴。”
“那不就得了。”晏婉点点头,道:“既如此,那便请曹嬷嬷先教一下罗姨。”
“待教好后,由罗姨以身作则。”
“我日后做了主母,也好再跟着学。”
晏婉不吃她们那一套。反正根本不会有那一日,空话随便说。
“郡主怎可如此胡闹。”罗姨看似语重心长,实则暗贬不满道:“郡主声名在外,本就已诸多议论。”
“御史府向来以清名著称,郡主既嫁入了咱们御史府,理应……”罗姨皱眉。
她这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令晏婉想起前世她的嘴脸,立刻厉色肃了面。
打断道:“嫁入了御史府又如何?”
“这婚事说到底是我纡尊降贵,高抬了你们御史府。叫你一声罗姨,那是我尊长。”
“你既知我恶名在外,就该明白,今天你的脑袋还能在脖子上好好待着,全赖我心情好。”
“册子编得好便罢,编不好,那我的心情可也就说不好了。”
晏婉冷着脸瞧她俩。
恶人还需恶人磨。恶名在外,有时也是有些好处的。
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从不把好人放在眼里,可一遇到恶人放狠话,便马上软骨头地跪了。
曹嬷嬷惯在宫里,是个欺软怕硬的。马上改了口道:“奴婢一定尽力教好罗妈妈。”
拿出戒尺,对罗姨木起脸,“开始吧。”
曹嬷嬷看出了晏婉不喜罗姨。
既然郡主要把自己当刀用,那便依她,明哲保身。
心里虽不满,但眼下不敢再言语什么。
只想着回宫后,定要在昭慈皇太后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晏婉冷笑。
几个月后,风云变幻。连昭慈皇太后还有没有命都要打一个问号。
她这软骨头的奴才,怕是连尸身都无处裹。
罗姨亦没料到晏婉连太后跟前的人都不怕,也不得不收起了那副嘴脸。
哪怕大字不识几个,也只能垂首接下了这差事。
曹嬷嬷见罗姨竟连字都不认得几个,挥起戒尺便打,毫不留情。
“啪啪”的皮·肉声响起。看着前世困住她的这座御史府,晏婉突然便意兴阑珊了。
起身道:“我乏了,你们且教着学着。”
晏婉厌了眼前的这番整治,命康姝扶她。
康姝上前扶道:“也是。”
“郡主还要动身去杭州,这两日且得多歇歇。”康姝按照晏婉先前的嘱咐,自然接了话。
……
晚上,晏婉披着金裘,赏月。
不多时,便见闻渊果然进了院。
“康姝,去把房门打开。”晏婉捧了手炉,吩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