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便凑上去问清楚时间地点。
他就去,无论如何也要等个修行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过了许多年,终于让他等到个年轻的和尚。
和尚问他:“你为什么找修士?”
乞丐的声音已经哑了,只能用气音回答:“报仇,杀人。”
和尚却笑:“我是佛修,不伤人命——”
乞丐跪下:“我有四洲文脉汇聚而成的脑子和手,你想要什么样的好文章,我都可以为你做。”
和尚性情有点怪,收了笑道:“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乞丐五体投地,没敢发出任何声音打断他。
和尚这才满意了,继续道:“我是佛修,不伤人命,除非你问心无愧。”
乞丐疑惑:“怎样才算问心无愧?”
和尚回答:“你从落地到如今,可有愧对过什么人?”
乞丐被说中伤心事,泪如滂沱,哭得不能自己道:“愧对家人,愧对国君,愧对金銮殿上真正写出好文章的七王子殿下,更愧对我国数万无辜的百姓。”
如此看来,他不是问心无愧之人,不值得佛修为他报仇。
乞丐绝望地起身,要走。
和尚却问他:“你去哪里?”
乞丐回答:“去找需要我的脑袋和手的修士。”
无论如何,仇是要报的。
和尚惊异道:“我没拒绝你——”
乞丐立刻又跪下,两眼血泪着问:“佛爷——”
话没说完,和尚又不高兴了。
乞丐知道自己又抢话了,马上闭嘴。
和尚这才道:“你可以出价买你心中的愧疚,若这价能打动我,我自然能为你报仇。”
乞丐两眼放光,他只此一身,没什么不能舍弃的。
于是毫不犹豫道:“我的脑袋,我的手,我的眼睛,我的皮肉骨血,我的尊严和信念,甚至我的命,都可以交给你处置。”
和尚非常满意,接了这活。
不几日,一个自号轻尘的年轻男佛修,堂而皇之地走进王宫金銮殿。
众人以为,是太子登基为新王,引来修士自荐国师。
可没想到,那佛修却将新王掳到专杀死刑犯的午门。
他站在高台上,当着满朝文武和围观的数千百姓的面,审判这位国君。
弄虚作假,夺人美名,草菅人命——
不仅秉笔,他的王路上铺满了人血和人骨。
每当佛修勾销一条命债,便夺走国君一个身体部位,只因问心无愧的秉笔官已付出同等代价。
直到国君高价聘请的修士赶来,却根本敌不过这年轻男佛修的护体佛光。
那些修士不甘心,不明白为何他杀了人,却依然受佛光庇佑。
佛修却道:“只因我问心无愧。”
因心中信仰坚定,意志不可撼动,佛光自然是不破金光。
那些修士便换了个说辞:“修士不能干涉人间王道,这是天道规矩——”
修士不是不能杀凡人,而是最好不动王族,只因王族身上担负着人族气运,动了会有极大的麻烦。
轻尘却毫不在意道:“天道?你们道修怕是忘了,佛修自诞生起便血雨腥风。哪个古佛爷扬名,不是因为跟南瞻洲的龙凤鲲鹏这些上古妖族打生打死?若非如此,现在的四洲八海会有佛修的位置?古佛爷们站稳了,开始要脸,就洗干净手脚上沾的血,说着放下屠刀的话,你们就信以为真了?”
他笑着切下国君的脑袋:“屠刀仍在,这不是天道,是佛道。”
与此事相关的官员和内监,一二百口人均没保住命。
若仅如此,他只担得起邪字。
偏偏他又非常具有佛性,叫出那国中十位才能和名气都极好的官员,将国事交托他们。
又亲自为这国守关十年,不让邻国借机祸害百姓。
凡人惧他,但又信他。
修士们恨他,可又不能奈何他。
佛门更没有否认他的出生和来历,并严正声明:“众生平等,即便王子犯法也应与庶民同罪。轻尘用法审判,用律杀人,不管杀的是谁,问心无愧而已。”
邪佛轻尘,不分正邪,修的是问心无愧一道。
秦戈要用的,也是邪佛的问心无愧。
可苏亦青在通讯法阵里死板了脸:“你用什么换他的问心无愧来暂时稳固道心?”
秦戈无视他的怒火:“传讯法阵里不谈这些事,等你来太清门——”
苏亦青深吸口气,豁出去道:“用葫芦子换的?”
秦戈默认。
苏亦青冷笑:“虽然你不告诉我,但猜也猜得出来,那葫芦种是赵——”
秦戈立刻举起手,为整个山头加了一重护阵,以隔绝任何人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