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他们穷追不舍的是几匹体型较大,身强体壮的狼,打斗途中边用贪婪的眼睛注视着人群,仿佛盯着盘中的一顿饕餮盛宴。
狼是一种有着组织纪律观念的动物,它们在拥有野心的同时,亦有为所求去谋划的头脑。
并且它们擅长集体狩猎,具体到每一部分的作用,都有着细致的划分。
通常壮年展开围困争斗,而老弱和幼狼则守在一旁,或拦截遗漏,或协助,更多的是起到以众敌寡的压迫感,让对手感到绝望。
也正因为它们很聪明,多数的时候觉得不敌对方,便会很识时务的撤离,不会做过多无用的牺牲。
可随着宋辞将窗子重新掀开,萧让尘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情形,隐约察觉出此次的情况略有一丝反常……
他眉头轻轻一蹙:“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狼?”
宋辞仰起脸:“不对劲吗?”
凭两人之间的默契不难听出,他这语气可不像是惊讶害怕于狼的数量,而是在疑惑:不该有这么多狼。
他与她共同攀在窗边,个头所致,一上一下。
萧让尘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狼喜族群而居,每个狼群又都有各自的领地,互不侵犯。因受领地大小的局限,一般只够十几二十只左右的狼生存,无法过度扩张。”
“眼下区区的猎王谷一角,竟出现近乎上百只狼,这不合乎常理。”
宋辞听完他的话,将上仰的头颅正回来,再次看向外面的视线也变得凝重起来。
曾经在现代时,电视里播出动物世界,她也偶尔瞄过几眼。
狼是一种既团结又心狠的动物。同一族群的狼可以为了保护同伴甘愿赴死,却也有谋权篡位反叛狼王的情况发生。
无论如何,他们始终不变的就是坚定的领地意识,若有他族冒犯,势必会引起两个族群的战争。
就像萧让尘说的那样,狼的天性使然,再繁盛庞大的族群,都不可能有上百只那样大的规模。
“不对……”宋辞目光未动,头摇了摇:“看它们的样子,不像是狩猎,反倒像是一种……”
她的尾音随之拖长,萧让尘顿了顿,顺着她的话茬,很自然流畅的道出两个字:“复仇。”
语毕,她抬起头,他低下头,两人默契相视。
不必言语,便已心领神会。
是啊,放眼面前这情形,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
王府的亲卫军不同于其他草莽,其中个个都是出身官军,精挑细选培养出的精兵良将。
他们对上狼群,虽不及野物的无畏凶残,不及与生俱来的野蛮力量……可至少阵法巧妙,武艺高超,外加借助工具,那些枪尖刀刃弓弩都是极其锋利的,再怎么也敌得过硬扑上来的血肉之躯。
依照往常,这种情况下狼群见势不妙,必将组织撤退。
今日却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如潮水般翻腾上来,不要命似的撕咬,就连后方的老狼幼狼亦是全力以赴。
萧让尘一语道破其中缘故:“它们,应该是被人故意引来的。”
宋辞心中有着同样的顾虑,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是不是你回京的事暴露,被别人知道了?”
“应该没有这种可能。”他回答。
倒不是萧让尘太过自信,而是他清楚自己安全周密的部署。
从京城到遐州,先他之前,在他之后,每日都有好几波斥候往返各条道路,打探消息。如遇到可疑的通风报信之人,立刻便会快马加急,一环扣一环的以最快速度传到他的耳朵里。
这途中,他们只用了九天。
想想也不可能有人探查到消息,然后比他们更快的赶回来,再通报给京里的主子,做出暗害的安排。
若说在后方尾随,趁机作乱,应当早就会被斥候发觉,且也不会反应的这样果断,想出借狼群消灭一行人的方法。
不过事已至此,与其去纠结造成的原因,还不如想想应对的方法。
宋辞灵机一动:“对了!狼群怕火,我们可不可以多燃起一些火把呢?或许会令它们有所忌惮。”
萧让尘没想到她一个小丫头,居然还掌握着这一方面的经验,但也抽不出空夸赞,对外面抗衡狼群的墨风吩咐了下去。
将士们方才情急,还没等想出计策,便纷纷投入抵御的战场。此话一出,不仅回归些许理智,退下几人到后方车轿喊话,让藏身车内或站在车板上的家丁小厮翻找灯油火把。
另一边,狼群死伤大半,近身护卫萧让尘车轿的兵将也有一定程度的皮肉受损。
宋辞在马车的极速前行中,同时饱受群狼嘶吼的折磨,外加兵器刺向皮毛,利齿撕咬肌肤,血肉模糊,殷红纷飞……怎一刺激了得。
突然,领头的恶狼灵巧躲过围堵,用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一头向轿子冲来。
萧让尘连忙抬手,抽起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