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生院背后有一块空地还没建房,在科举前五天,工部在那儿建了临时考棚,供给健康的考生用。
密接人员本来不能参加科考,但谈烁不忍他们错失机会,便向皇帝求情,可以把他们安排到最远的区域参加,并由自己这边派人监考,还会请人仔细消杀,不会给礼部添麻烦。皇帝看他恳切,就答应了。
秦王党和韩王党看谈烁就跟看傻子似的,觉得他专挑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做。但中立派却很看好谈烁,认为他惜才爱才,会尽最大努力为学子争取权益。若是这样的人成为国君,定不会薄待臣子。虽然他们没有明确表示对他的赞赏,但都在心里默默站队谈烁。
虽然秦王党和韩王党实力相当,但朝中有四成官员都是中立派。汪随跟谈烁说过,虎口夺食非明智之举,去拉拢秦王和韩王的爪牙,不如尽可能获取中立派的好感。他们一边铲除异己,一边安排自己人上位,加上中立派的支持,才更有利于夺嫡。
中立派虽大多不在要职,但也是朝廷不可或缺的人才。一只雄鹰没有肋骨和胸肌,光有翅膀是飞不起来的。秦王和韩王看不上的,恰恰是最重要的一群人。他们一般没什么野心,只想安安稳稳干到退休。因此,谁能满足他们的愿望,他们就拥护谁。
得民心者的天下,臣子虽在朝,本质也是民。谈烁是个聪明人,经过汪随的点拨,他做每件事之前都会在不得罪秦王和韩王的前提下,尽可能考虑到中立派的诉求。
国生院的考棚在科考前一天才完工,学子们总算能顺利参加考试。经过一连九天的紧张答卷后,大家可以休息月余,等待放榜。
项川和邢千山在科举开始后就离开国生院,毕竟带了太医们近十天,只要按照不问天应对瘟疫的办法做,足够应付现在的情况。
大家本以为疫情已经稳定,没想到临放榜前,密接中出现四名患者,市井中也冒出八名。一时间又人心惶惶了。所幸非密接的学子除了个别不小心着凉和饮食不善长了疹子外,没有其他更严重的病症。
反复出现的疫情和没能查清的源头,让皇帝震怒,导致负责彻查此事的谈烁压力不小。他求助汪随,得到的答案却是时候未到,还不能揭开谜底。
没过几天,就到了放榜的日子。由于国生院的人都还出不来,礼部便派人到那儿现场唱名。国生院两百多号人参加会试,三成中了贡士。相比整体两成的高中率,寒门学子门这次算扬眉吐气了。
其中被大家看看好的“十美”也都榜上有名,拥有参加殿试的资格。上官熙不负众望,得了会试第一名,获会元称号。其他八人则在前三十名内,唯独柳少恭排在倒数第三名。
听完唱名后,大家都围着上官熙贺喜,仿佛他此刻已是一甲。而被重新请回国生院帮忙的邢千山则找到避开人群,独自坐在回廊尽头发呆的柳少恭,向他道喜,并关心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柳公子,你再这么失眠下去,就该成花熊了。”邢千山看了眼柳少恭比之前更严重的黑眼圈,打趣道。
“邢大夫……”柳少恭闻言忙起身行礼。邢千山抬手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坐在离他一尺的地方。
“太医说酸枣仁汤不能多喝,便给在下停了药,所以……”他国生院向来独来独往,其他人也觉得他晦气,非必要不接触,只有个性开朗的邢千山会主动跟他搭话。
“嗯,那药确实不能多喝,容易成瘾。当初开给你只是想帮你调理一下。你夜不能寐多半是心病所致,得治本才行。”邢千山坐在栏杆上,同他一起看着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
柳少恭闻言,并未接话,算是默认了邢千山的推断。
“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得心药医,你的心病我治不了,只能想办法助眠。回头我给你配个安神的香囊,你睡前把它放在枕边即可。”邢千山习惯了柳少恭的寡言,自顾自说道。
“多谢邢大夫。在下……”柳少恭欲言又止。
“我关心你并非想探知你的秘密,你不必因我的善待对我推心置腹。我作为焕京人,对你这个外地人关照一些,只是尽地主之谊罢了。”邢千山小时候到峻西,也适应了一段时间才习惯,因此很懂身在异乡,还没朋友的孤单。
蛊盟的孩子,并没因为她富贵的着装而高看她,反而嘲笑她是个废物千金,都八岁了还要人照顾。
她在得知孩子们为何歧视她后,换上和他们一样的粗布衣裳,跟他们一起爬树下水捉虫捕鱼。拒绝两位师父对她的特殊照顾。
因为她读书多,获取了不少实用的知识,每次都能通过工具捕到很多鱼。别的孩子捉虫那是生扑,她则搬了一盆花再搭个网,等虫子自己送上门。看数量差不多了,直接把网口一收,不到一个时辰就完成任务。
凭借自己的聪明和努力,邢千山很快成为蛊盟孩子们的大姐头。但她并未作威作福,反而利用大家对她的信服力,带着熊孩子们好好学习蛊术。因此,项川要把她带回焕京,蛊盟圣女也就是她的二师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