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煨好的茶汤,倒了三碗。
李成言端起茶碗吃了一口,立时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味道?”
百里佑言心下一跳:“前几年南鲲国使者送过一回这姬芝茶,当时你觉得其味甚佳,这次春假我便又带了点来。不会时日久了,不好了吧?”
她赶紧抿了一口,与往无异啊?
李成言放下茶碗:“看来我来了这锦国,口味也变了些。”
百里佑言便立时叮嘱下人,重新拿了只壶出来,泡了些寻常茶叶。
初春之时,这湖上还有些寒风,百里佑言想着今日李成言身体不爽利,又拿了大氅出来给他披着,两人在湖边握着手慢慢散着步——
宇文冶自是识趣地留在原地,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如电。
如电往日与宇文冶向来交好,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十分焦躁不安。
宇文冶逗了一阵,自觉没趣,便又在椅上躺了去,晒着春光慢慢睡了去。
待得他醒来之时,立时觉得四周有些不妥。
按理说他最多只是小憩了一番,此时最多不到午时。
可眼前遮天蔽日的,整个湖面泛起了烟雾,感觉竟如同入了夜一番。
他突然有些不好的感觉——
上次他同李成言出来,遇到了魈,这次难不成……
呸呸呸!
他赶紧压制住心头的不吉之念,转头望去,马车旁四个下人都还正正常常地坐在地上候着。
而他们的马匹也都乖乖呆在原地……
等一下!
如电不见了!
宇文冶站了起来,望向湖边,忽然发现这整个湖面的烟雾浓得实在不正常。
刚才他还能隐隐约约看清整个湖的轮廓,此刻,几丈之外的光景他便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雾忽然之间变得如同牛乳般浓!
他立时前去牵马,准备绕湖去找寻李成言和百里佑言。
然而,当他伸手去拉马匹的缰绳之时,方才骇然地发现,马匹僵直在原地,虽睁着眼睛,但如同陪葬的陶俑一般一动不动!
不好了!
他立刻捏了个清皎咒语在手,手伸到背后去拿剑——
糟糕,今日踏青,何曾带了剑出门?
确认了四个下人也如同马匹一般诡异地僵直了之后,宇文冶只得捏着咒语,一步步向开始李成言和百里佑言前行的方向寻去。
他边走边喊着两人的名字,越行,心下越是怦怦作跳——
这雾太浓了,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而且,周围也实在太静了,静得他觉得自己犹如走在黄泉之路上。
足足孤行了有半个时辰之久,他终于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宇文冶?”
“谁?”
下一刻,一个宽大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他正要挣扎——
“我,赤星乙,你他妈别再乱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