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他从蛋里孵出来就要花上十年,她有什么资格叫他弟弟。
他刚想说什么,蒋爷爷就端了两碗馄饨上来。他笑呵呵道:“带孩子看病呢?”
“是啊,听说山上的仙人很灵验。”宁藻微微叹气,递给敖潜一支木勺。
敖潜接过来勺子,他用木勺捞起来一个馄饨,滚烫的汤水冲击他的口腔。他皱眉咽下,嘴角扭曲。
蒋青衣指着他不客气地嘲笑:“弟弟,你有点傻。”
她指了指碗里的馄饨说道:“要先吹一吹再吃,你会吹一吹吗?”
敖潜抬头,几乎能看到她的清澈的眼睛里映照着的无措的自己。
宁藻在一旁咕噜咕噜地喝着汤,看着两个小孩子相处很好,不由得欣慰。
敖潜没在正常的环境中生活过,没有过一段正常的亲情、友情,所以有一点打击,就把自己置于绝地,以为失去了全部希望。
这很不好。
他需要一个正确的引导对象和同龄朋友,感受一段健康的感情。
这也算是她带他来这里的用意吧。
两个小朋友脑袋都要碰到了一起,宁藻没想到蒋青衣还是一个自来熟的小话痨。短短时间内,两个人已经互通姓名,此刻已经聊到了人生理想。
“我以后一定要上山,我要变得好厉害!”
宁藻听着蒋青衣浪漫天真的声音,忍俊不禁。大概是由于时代的闭塞,这里的孩子还保留着最纯粹的真挚。实在是难得啊。
敖潜还有些呆愣张了张嘴,但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他有些不解地说:“上面多危险,平平安安的不好吗?”
蒋青衣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才不是,我想上去,去看见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敖潜低了低头喃喃道:“……上面的世界?”
在他的心里,上面代表着杀戮和无情。
他见过自己的父亲漠视亲人,兄弟残杀,周围的朋友追名逐利……原来在别人眼中,那是一个值得向往的上面的世界。
他身体轻轻颤抖,似乎有难言的痛苦。
肩膀突然被揽住,他不由得抬头。他听见宁藻含着笑意的声音:“世界不只是只有上面哦,下面也是世界的一部分。”
更何况你才多大,才见过什么?
你什么都没见过。宁藻冷漠地想。
她突然感受到腰上挂着的荷包一直在发烫,她皱着眉头把它拿了出来。
里面是她存放的种子,她愣了愣,抬头。
敖潜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明白了,我想去看一个完整的世界。”
啊,她知道了,原来种子需要的是这个。
一个赤诚的理想。
宁藻突然笑出了声,江霁霖出的这个题还算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