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香梨捧着几套衣服来给楚筝挑选。
楚筝看来看去,取了中间那一套有些素净的。
从她进公主府来,一直都在观察着府内的院子花卉,布景装饰。这些玩意无一不在显示这公主的审美和取向。无一不在透露着一个“雅”字。
想来这长宁公主也绝对不喜欢那些艳丽浮华之物,为了投其所好,还是配合她的审美,选一个素雅点些的。
香梨给她穿好抹胸,将红绳结缠绕一圈,在后背系上一个结扣,外罩一件青色毛边夹袄,配上一条软烟罗褶裙,这一身甚是淡雅出尘。
香梨捧着手真心实意的夸赞:“姑娘真好看。”
楚筝整理着自己的裙子正准备回她,便听门外吵吵嚷嚷应该是来了些人,聚在门口说话。
楚筝和香梨对视一眼,均探头朝外望去。就见声音越来越大,随后门一开,便进来一个俊俏秀丽的姑娘。
看见楚筝后,便掐着腰一眨不眨的盯着。
楚筝赶紧面漏职业微笑,她一瞧这姑通身的气派,便知来者富贵。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想。
果然,香梨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嘴里道:“奴婢见过县主。”
果然,这少女是长宁公主的女儿。
长宁公主十八岁出降,丈夫姓林。但这位驸马爷既不是什么高门勋贵,也不是清流文人。而是一位家世普通,且刚刚考进画院的画师。
听说当年公主不顾反对,毅然决然下嫁。虽然说堂堂公主嫁谁都是下嫁,但下嫁和下嫁的区别可差太多。
圣上和皇后娘娘心疼闺女,瞧着那画师也算是一表人才,家室也还算清白,最终陪了许多封地和宫人陪同公主成亲。婚后二人过得十分幸福。竟也没有像坊间猜测的那样,驸马爷借公主的势,一朝登天忘本,藏娇纳妾。
只不过,这林驸马命不好,夫妻二人过了几年好日子,便病逝了。只留下公主和嗷嗷待哺的女儿。
先太子心疼妹妹,便和太子妃对妹妹几多照顾,还为外甥女求了封号,得封县主,唯恐妹妹受苦。
想必眼前这位少女这就是这位县主了。
楚筝一颔首,朝她福了福身,道:“见过县主。”
静端一进来就瞧见楚筝一身衣袍,裹在厚重的袄服里依旧显得亭亭玉立,素里带艳。跟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病恹恹的样子简直是两个模子。
快步走过去,绕着楚筝打量道:“妙人妙人,怪不得哥哥会把你带回来呢。”
扶着楚筝的胳膊道:“小嫂嫂不用多礼。”
听见这个称呼楚筝被她叫的鸡皮疙瘩起一身,皱眉提醒道:“县主,殿下如今还尚未成婚娶亲。”
楚筝本意是想提醒她,这么叫她,不合规矩,若是让公主或者萧阔听见,九条命也不够她丢的。
本以为这么说,这县主会自己体悟的,但谁知静端摆摆手,径直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满不在乎的表情简直和萧阔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
“我知道呀,但是我哥哥现在又没娶亲,再说了他听见我这么叫也没说什么呢。”
“哥哥还算中意你,叫什么他都不在乎的,你怕什么?”
楚筝稳稳地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不可思议道:“殿下听见了?他知道?”
静端一把抓起她的手,牵着她往外走,道:“是啊是啊,你不是要去找娘亲吗,正好我也要去,就跟你一起好了。”
静端喋喋不休道:“我听说你出身不好?”
楚筝点点头。
静端瞧瞧她,也跟着点点头道:“真是神奇。”
楚筝刚想问她哪里神奇,就听她道:“我还从没和世家以外的人讲过这么多话呢。”
这位少女有公主母亲和太子舅舅,想必长这么大确实没有和他们这种普通人有接触过的经历。
楚筝道:“那县主怎么会来找我呢。”
“当然是哥哥让我多跟你说些话。”
楚筝刚想说话,就听见她道:“我虽然看在哥哥的面上站你这边,但是我娘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闻言,楚筝的表情凝滞了一下。
“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