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让离开了,没有盛大的欢送会,机场里也没有出现朋友们的身影。就连梁听洲的影子,白悠让都没有看到。裴卿辞一如既往地照顾着自己,也同样地照顾着进修的每一个人。白悠让觉得裴卿辞想明白了,他知道自己并不适合他。
飞机起飞的时候,白悠让的心悬在半空,始终不安。她甚至不敢想象以后的生活,异国他乡对她来说是个挑战。白悠让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虽然适应能力很强,但是每去一个新地方,她都会惴惴不安,失眠和头疼会成为常态。
在很多人眼里白悠让是个小太阳般的存在,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从小生活在乡村里的小姑娘承受了多少压力。沈南意最开始认识白悠让的时候,就一直认为白悠让的温暖和乐观是家庭给予的温暖,所以她觉得白悠让是个不缺安全感的人。直到她亲眼目睹了,每一个背叛她的人,她才知道白悠让纯真的心其实早就千疮百孔了。于是,很多年来,她都以一种常态陪在白悠让的身边。
这次远航,是她跟白悠让分开时间最久和距离最长的一次。她没有告诉白悠让她在机场,甚至都没有让白悠让看到自己。她知道白悠让会哭,会更加不安,所以干脆装作没有关系,只是想让白悠让的负担小一点。只是没想到的是,同行的人还有唐成蹊和梁听洲。
三个人站在外面,看着远去的飞机,那个小小的白点渐渐消失在蓝天里,他们才确信白悠让真的离开了。
初春的微风已经没有那么冷,掺杂了许多暖意的风,就像是猫咪的爪子,轻轻拂过脸颊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安逸。
唐成蹊一点都不惊讶在场每一个人的到来,他还是依旧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是看着远去的飞机,眉头总算露出了忧愁。三个人站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唐成蹊偏头的时候,看到梁听洲眼睛里的泪光和不舍,默默地点了点头。“梁听洲是吧?不舍得为什么没劝她留下来?”
“她应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我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比起留下来,我更希望她好好的生活。”梁听洲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亮亮的,或许是因为光线的好的原因。唐成蹊和沈南意觉得梁听洲居然有那么一点讨人喜欢了,也好像明白白悠让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了。
“嗯嗯。对了,想说的话跟她说清楚了吗?”唐成蹊问。
“说清楚了。”梁听洲的样子一如刚才,充满希望和新生,仿佛白悠让给他留下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沈南意很高兴梁听洲是个还算挺好的人,虽然迟钝但总算没辜负白悠让的喜欢。唐成蹊拍了拍梁听洲的肩膀,没有再说话,倒是沈南意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微笑着说:“梁先生,如果有时间我想和你聊聊过去的五年。”
梁听洲有些差异,他有些不太敢确定沈南意的意思。那种秘密被解开的感觉,好像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害怕。冷静了片刻后,梁听洲点了点头,说:“可以,定好时间,直接和我说就可以了。”
“好。”沈南意回答,接着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说:“我希望你是真的想好了,爱情比起人生是个很微小的存在,如果你还会一直在意让让,否则别轻易答应我。”
“时间足够长了,五年的时间不算轻易。”梁听洲回答,唐成蹊和沈南意相视一笑,也没在多说什么。
白悠让的离开仿佛没有给生活带来特别大的影响,梁听洲的工作和生活照常继续。只是他多了一个做梦的毛病,除非特别疲惫,不然晚上或多或少都会做梦。
梦里也没有太多事情,只是总会看见那个雪夜里,深夜的一碗阳春面。只是这次,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也只有一碗面。梁听洲看着熟悉的环境,鼻腔里都是熟悉的味道。又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是真的。可是,梦里他又思来想去地确认着,这的确是个梦。
事后,他曾多次走到白悠让租住的公寓,徘徊着。终于在好几次后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男生,身边跟着一个女生。看来是一堆情侣住在这里。那两人为梁听洲找谁,梁听洲说找一个朋友,但好像已经不再这里住了。男生很有礼貌,表示前一个租户已经走了,如果实在找不到可以问问租借公寓的中介。梁听洲到了谢,转身离开后,无意中瞥见,房中的一切都换了布置。心里有很多失落,于是他只得在梦里,去重新看见那栋属于白悠让的公寓。
白悠让离开已经半年了,半年里他忙忙碌碌,而她也在充实地过着想要的留学生活。只是他不清楚,白悠让的近况到底如何。是不是身边又出现了新的人,是不是已经接受了裴卿辞?可是想了半天,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问白悠让。
半年的时间里,向欣欣已经拿到了律师执业资格证了,今天是周一,新招聘的助理就要到任了。其实他也已经习惯向欣欣做助理了,冷不丁换个人还是有一点不适应。
还有两年,白悠让就能回到这个他们重逢的城市。跨越时光的距离慢慢变得鲜活,充满期待的度过,好似那漫长地没有尽头的时间也开始变短许多了。他开始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