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台山,端着青瓶莲花恭恭敬敬去拜金虹神君。
金虹神君见到我,双目微闭:“我若不请,你便一直不来吧?”
我陪笑说:“孩子们不成气,离不开人。”
里间屋内有人轻笑出声,我有些莫名望去,那人拉开门走出来,正是此前我托太白神君带话的雷神文原神君,我笑:“你来了。”
“文原说你托人给他带话,我还不信,此番你来得这么快,看来是真的了。”金虹神君睁开眼笑着说。
我有些羞赧自己施的小心计,支吾着问他:“你们又拿我打赌了吧?”我这样说,是因为从前他们就爱这样嬉闹。
他寻常笑:“此番我输了,原以为你要拖个几日才来的。”神情中一丝一毫也没有对我的歉疚。
他这样说,倒确实有道理,以前我接他贴子,不会像此次第二天就来了,通常会拖个几天,他早习惯我如此,没曾想此次我却让他输了赌局。我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文原问我:“你带话给我道喜,过于反常,我此次到台山办事,就把你叫来问问,可是遇上难事了?”
我之前请太白神君带话给他,是想诓他来指点无咎修行,只是后来看无咎是个硬葫芦,连仙丹都不愿吃,一心只愿跟我学,估计也是不愿接受雷神指点的。
于是便笑着说:“原本是有一件事,现在却无。”
他倒也不追究我的出尔反尔,却跟我说起另一件事:“我观王虚山近来有一股仙气增长,似有飞升之象,但那股仙气最近又消退了。”
我黯然:“门中有个根器佳的,不知为何数月来也不得飞升。”
他了然:“怕是有心魔干扰,你多留意些吧。”
我一凛,心知他所言非虚,当下便沉默下来。
金虹神君施施然喝了口茶:“不过是件小事,小孩子还不懂事,回头开解开解就好。”他话锋一转谈起另一件事:“前阵子祈扬来我处,显摆你送他的莲花,我心想此番你来,定也会送我莲花,果不其然。”他看着我搁在茶台上的莲花爱不释手。
我陪笑道:“王虚山没甚好东西,也就只有这花得我亲自照料,生了些灵气,万望能入神君眼。”
听我此话,文原瞥了我一眼,似乎没料到我能说出此番话来。
我心中轻叹,想我千年来,历经世事,人□□故总是要学些的。而且这台山金虹神君乃我恩人,我如何讨好都不为过。
金虹神君听了我的话,倒没觉得异常,很是开心道:“我也有东西送你。”
他手中幻出一件白色的物件,古朴又纯净,带了丝高傲的尊贵,这是一个通体纯白的手镯,正散发出淡淡的莹白玉光。
我连忙推辞:“这一看就是上古好物,如此厚礼哪敢当。”
金虹神君却不由分明将手镯塞给我,神情中似有着追忆,轻声道:“想当初你还是个小丫头,在昆仑宗时,最爱这些......”却又笑道:“如今你开创凡间最大的仙门,也不枉我当初指点你一回。”
我亦笑:“当初我顽劣,和祈扬整日只管打闹,那时师父要罚我,还是神君出面帮我挡了。”
他也笑:“当初昆仑宗主请我去,我看就你和祈扬根器最佳,没想到,你们一个修成神,一个却修成了魔。”
我呵呵笑,心中却不知为何泛起了一丝苦涩。
李景扬原本可修成神,哪想他却深陷情网而不能自拔,最终走火入魔堕入魔道,自此和我们划清界线。
金虹神君也笑了:“这手镯是我上月去积雷山拾到的,估计你会喜欢,就带回来了。”
积雷山是神魔大战时的主战场,那里早已荒芜,不知他去那里做什么,还能拾得此等宝物,倒是稀奇。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说:“不过是有些怀念故人旧地,去走走罢了。”
我了然,又打量着手中的镯子,不知为何,我确实非常喜爱它。一抬头瞧见文原的眼光也在镯子上,我颇有些奇怪,他一向不关注这些的。
只是他面无表情,我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是个不爱言辞的神仙,却非常擅长用武力说话,当年神魔战场上,我们合作打出过很多出色的战争。
我们的情义是在血与火中诞生出来的,虽然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雷神,满天神仙畏惧他,我们却依然只把对方当成并肩作战的同袍。
金虹神君转头看了眼文原,继续对我说:“你还不知道吧,天帝赐婚他和缘影了。”
我大惊:“这.....”又立刻觉察到大不妥,连忙对文原说:“先前托人带话,是想请你来一趟,并不知你快成亲了。”
他终于有了情绪,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鄙夷。
我呐呐地问:“我的托话,没有给你带来麻烦吧?”
他又鄙夷我一眼:“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