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又有何意趣?左右我已不记得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他也再也见不到我。文原神君你却是天天可以见到的。”
她未曾想我竟然这样说,默然了许久才道:“我也不是天天能见到他的。即使见到,他眼中也是没有我的。”
她神情很是哀怨,我不知如何安慰她,一时间我们无语。
过了许久,她问我:“你知这些花是谁种的么?”
我摇头。
她又笑了起来:“你的好徒弟说是要替你供养长晖神君,便在这里种下花海。祈连,你还真是好命,寂灭了一个,又来一个。”
我否认:“你胡说。”
她收起笑,冷冷地看我:“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不知么?无咎神君到处打听你当年之事,然后发疯般在这里种花,如今却突然不见了踪影。”她凑上前:“祈连,你就不奇怪他去了哪里?他对你如此上心,你就忍心他就此消失不见?你莫不是从未寻过他?”
我此前确实没有寻找过无咎,我一直以为他在灵汇山,却没想到他或已被关进八正楼,天天被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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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头,望向介介飞走的方向,那里有两个影子越来越近,我淡淡道:“缘影,你想多了。”
她冷冷道:“祈连,你凭什么?凭什么文原宁愿和你说话也不愿意理我,凭什么他们都想对你好,长晖神君替你死没人责备你,你的好徒弟无咎神君若也因你身死,更不会有人把帐算到你头上,你凭什么?就凭你当年在战场上杀了几个魔么?”
我望着打理得干干净净的长晖塔,心中涌起许久未见的悲伤,拾起一朵小白花,放在掌中,又任它随风飘去:“你知道吗,缘影,我相信因果轮回总不会成空,我欠别人的,报应总有一天会来。”
她吃惊地看着我。我转过身,离开那片璀璨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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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海外,开奎和介介在等我。
我问开奎:“你可知无咎被锁入八正楼?”
开奎闻言顿时一脸凝重:“弟子未曾听尊上提起。”
我说:“他既封锁消息,想必是不愿被人所知。你可有办法入到八正楼?”
开奎思虑道:“尊上设上结界,我等不得进入。”
文原既然瞒着不让我知道无咎被锁,我若强行闯,怕是难破他的结界,即使破了结界,楼里的阵法高深,以我的修为,要破阵怕是不能。
又疑惑文原既已封锁消息,不知缘影又从何处得知。
此时她正穿过花海,朝我们走来。
我对开奎说:“你去看看雷神是否已回来。”
又对介介说:“你跟着开奎将军一起,若有消息你回来告诉我。”
介介蹭了蹭我,随着开奎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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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看着缘影离我越来越近,待走近来,她朝我一笑:“怎么,你终是舍不得让小情郎日日遭穿心之苦,要去救他了?”
她既千方百计透露此事与我知,想来别有目的。
于是我淡淡道:“多谢元君告知,若无咎因此能早些出来,是王虚承了元君的恩情,不知我等该如何回报?”
她很满意:“你倒是爽快。”
我一向爱做爽快的事,于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轻轻一笑,贴着我的耳畔:“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这实在是难为我,文原是能被说服的么?
我又打不过他,再说他也不是能被打服的主。要文原娶她,除非他心甘情愿。
我苦笑:“你高看我了。”
缘影露出痛苦:“一千年了,还不够么,他还要怪我到何时。”似是在询问又是在控诉。
见她如此,我心生怜悯。但我得尊重事实,我没法逼文原娶缘影,就是文原愿意,大魔王李景扬也不答应。
我问她:“当年你们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刚认识他时,他对你可不这样。”
缘影凄苦道:“我不过是捏死了那只帮他带过路的老鼠,他就记恨上我了......是那老鼠先咬我的,我才去捏它的。”
说完她的眼泪涟涟而下。
竟是因为此事,我遥记得有一次文原遇难归来后说,幸得一老鼠带路相救。他既对老鼠生出了感念,自然也容不得有人害死那义鼠。
她告诉我无咎被锁八正楼,我若因此能救得无咎一命,她便是无咎和我的恩人了,这份情我们总是要还的,但她与文原之事,我却是万万帮不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