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案史,大早上的没打扰你吧。”
国公笑呵呵来了,还带了礼,杜檀昔从侍女打开的礼盒暼过,是一柄玉如意,分量不轻。
“国公说哪的话,您来拜访,晚辈荣幸还来不及,来人,看茶。”
“不了不了,”他摆手:“今天来是想邀请你去我家过年,你一个人在长安举目无亲,多冷清,不如上我家去,年到了,要热热闹闹才好。”
国公热情得不像样子,就差上手来拉她,这可不像他的作风,莫非有事相求?
杜檀昔笑了笑:“不了,我一个外人去成什么事,不过国公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以说,晚辈能帮的一定帮。”
国公以为她还记着去年的仇,笑得更热情了:“你是李言的朋友,到李家做客再正常不过,走吧走吧,几个弟妹也都想见见你。”
杜檀昔脸色更微妙了,话听起来是好话,就是不大对劲,什么叫几个弟妹要看她,她和李家可不熟。
“不了,府里离不开我,多谢国公好意。”
再三推辞下,国公讨了个没趣,抬脚走了。
年节过后,回乡探亲的官员陆陆续续返回长安,眼瞧着要开春了,京城来了人,说有人赠她东西。
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尊青花双鱼瓶,造型喜庆,不管摆哪都是极好的观赏之物。
“是周妤娘子赠您的,她说这是她亲手做的,独一份,想报答您的知遇之恩。”
来的人转达周妤的意思,如此艺术品,摆在哪是个大问题,想了想决定摆在卧室的方架上。
天暖了,街上热闹,杜檀昔办案回来听不少百姓聊起田地播种的事,官府对农业向来重视,到了要播种的时候挨家挨户催,杜檀昔久居深宫,倒想见识见识农民的智慧。
“你今天怎么这身打扮?”
还没出门,李言来了,许是他来的太勤,仆人都习惯了,也不通报一声,杜檀昔拐弯抹角赶过他几次,李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练就的厚脸皮,主打一个听不懂,跟着她四处办案,有时候出现凶手不配合或者伤人情况,李言一身好功夫能及时保护百姓。反正他现在是白身,闲着也是闲着,便没再赶他。
“去田间看看我们吃的粮食是怎么种的。”
杜檀昔特意换了身轻便衣裳,想着说不定可以帮帮忙,头上只挽了几根玉簪子。
李言也对农业两眼一抹黑,便道:“我也去。”
百姓在田里忙得热火朝天,翻土、撒种,杜檀昔想下去帮忙,百姓不让,怕脏了她衣裳,杜檀昔无奈,只好在田埂走走看看,走了不久,有几户人家吵起来了,要她去做主。
原来是几户人家合买了耧车,陈六用的时候耧车突然坏了,他说本来是坏的,其他农户说是他弄坏的,吵了半天吵不出结果。
现在正是农业生产时候,耧车是重要工具,重买太贵,修却不会修,几家急的火烧眉毛,直拍大腿叹气,没了耧车,种的地都要少一半。
杜檀昔蹲身看了看,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修好耧车,可就是修耧车把她难住了,她只会办案。
“您要做主啊,这几天要不把种播好,来年我们要饿死!”
“是啊……”
……
李言见她犯难,道:“要不我重买一辆?”
杜檀昔摇头:“你买一辆,其他人也坏了怎么办,总不能坏一辆买一辆,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现在最缺的是会修理农机的人。”
农机贵,一旦坏了,没人修就只能买,百姓好不容易攒点钱,这样下去百姓负担太重了,造农机的工匠倒是会修,可他们各地游走,一年到头难得碰到,也不知大唐有多少地方也面临这样的困境。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保证几家及时耕种,于是解下钱袋,递给李言:“你去买一辆吧。”
“买什么,不是有我吗?”
爽朗的声音响起,杜檀昔回头,一抹红艳的身影已经到了跟前,“钦差,不,断案史,好久不见。”
“凤吟?”
她不是回江都了么?
“是我。”凤吟笑着,把鞭子解下交给旁人,“我来看看有什么故障。”
杜檀昔起身退到一旁,凤吟细细看了几眼,命人拿来工具,叮叮梆梆几下,道:“好了,来试试。”
陈六听闻,忙推到田地,果然能用了,喜道:“多谢二堂主。”
“不客气,”凤吟道:“各位父老乡亲们,以后机器出了什么故障,直接来找我,不收钱,免费修。”
本来是件高兴的事,百姓却都没有搭话。
杜檀昔明白他们的顾虑,霹雳堂在江湖做的都是杀人的事,名声不好,忌讳很正常,为了安他们的心,道:“你们也可以来找我,我虽然不会,但我可以转告凤吟来修。”
百姓信任她,有她做担保,才喜笑颜开应了。
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