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西西!”
向阳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她头疼得甚至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久才缓过劲,终于看清眼前的景物。
还是在酒楼包间里,不过大多数同学都走了,只剩下班长、郑家明和向阳。
“你突然就晕倒了,我们都吓了一跳。”向阳是真的关心她,脸上仍有泪痕,显然刚哭过。
她有些费劲地坐起来,只觉浑身剧痛:“我睡了多久?”
向阳说,十分钟。而刚才的梦,大概也持续了这么久。
“我背你吧。”郑家明一脸紧张,转过身去,在她面前蹲下。
西眠讶然,这才明白向阳说起郑家明是体育生的时候,为什么要满眼放光犹如饿狼见到唐僧肉。少年穿着宽松的运动卫衣,却能显出流畅的肌理线条,的确……很诱人。
耳边似乎有一道声音在点醒她:试试去喜欢其他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失去一个纪宁生。
她在向阳的搀扶下,慢慢地趴在郑家明的背上。
郑家明晚上似乎洗过头,身上带着柠檬味道的干净气息,和纪宁生截然不同。他们几次近距离接触,西眠都能闻见纪宁生身上的冷香,如同北方冬夜里盛开的一枝梅花,冷冽、淡漠,却不迫人。
西眠察觉到少年身体太过僵硬,轻拍他的肩,笑着说“放松”,却不由想到那天晚上被纪宁生搂在身前,呼啸的风吹过她的脸,而他的呼吸竟然盖过了马蹄踏地的声音,在她耳边,重重地,一下一下地,喘.息着。
走到前台,她才想起还没买单。
前台查看了一下账单,笑道:“204房是吧?已经有人提前替您付过了。”
今晚她不打算节约,总花费有五位数,不大可能是跟她一起来的同学。“那个人,有没有说他是谁?”她还担心是不是有客人付错了。
前台低头看见账单上的小字,是换班前她同事留下的,于是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那位客人说,他是今晚其中一位祝你好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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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西眠被妈妈叫回家里。
西眠的妈妈年轻时是有名的影星,几部代表作直至今天还经常被人提起,和爸爸结婚后,妈妈很快怀上林城南,只好宣布息影,当了两年全职太太之后,妈妈又闲不住转行幕后,做起了编剧。据说怀西眠的那一年,妈妈某天梦见月满西楼的场景,而梦中恰好有一个容貌清丽的小姑娘,正趴在那酣睡。腹中女儿的名字,西眠,由此得来。
从记事起,妈妈一直是个富有浪漫细胞的人,和大多数人的家长很不一样。从小到大,妈妈从不过问她的学习成绩,放学回家后,她被问最多的问题,就是你今天开心吗?第二多的问题,则是,今天还有没有很想做的事?如果她说有,妈妈就会立刻带她去做。
妈妈总告诉她,人生苦短,要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来活。
餐桌旁,爸爸、妈妈,还有林城南都在。
平日里爸爸妈妈工作繁忙,林城南也得兼顾生意和学业,家人难得聚上一次,气氛却是莫名的严肃。
西眠装作若无其事,坐在了林城南身边,伸手拿起一块茶点,刚咬了一口,便看见哥哥向她使眼色。
小时候,兄妹俩常在父母面前互相帮忙打掩护,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什么意思。而今天林城南的意思却是……大事不妙。
“之之,”妈妈忽然开口了,“你和纪宁生是什么关系?”
“见过几面,”她装作不经意道,“没什么关系。”
爸爸沉声道:“可为什么我听纪赢说,你和纪宁生关系不浅,私下里也常联系?”
原来是纪赢说漏了嘴。
西眠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冲到研究生院把纪赢拎出来揍一顿,面上笑容不变:“纪赢那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嘴上没把门的,他一定是因为和堂姐告白失败,记恨上我们家,才在那里乱说。”
欲盖弥彰到这份上,身为长辈,又怎会看不出来。有些事情,越努力遮掩,反而会更明显。
妈妈深叹口气:“之之,妈妈不是怪你。妈妈只是想问你,你真的喜欢纪宁生吗?如果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这回轮到爸爸惊讶了:“让之之和纪宁生?他俩可是隔着辈分哪,如果真要挑纪家的人做女婿,我觉得纪子辰那个年轻人不错,改天可以让之之和他见一面。”
劝到最后,又上升到纪家和林家的联姻大事。
不像妈妈,爸爸对她未来男朋友的要求极高,讲认真的,整个州海市他看得上眼的人寥寥无几,甚至能直接列个名单给她。而纪家的纪子辰,恰在其列,至于纪宁生,爸爸说什么都不同意。
“纪宁生与我同辈,让他娶一个小辈,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爸爸的语气没有转圜的余地,当即下了定论,“你要找,就找他侄子纪子辰吧。”
西眠在妈妈着急的目光中,伸手,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