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用本王多说吗?”萧屿澈歪着身子,神色轻佻地看着鎏月。
鎏月轻咬下唇:“不必,我知道这是大人的地盘。”
萧屿澈沉默了一会儿,眸子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才道:“你这衣裳不合身。”
明明是中原女子普遍身量大小做的衣物,穿在鎏月身上倒大了些,将那本柔软的腰身遮得严严实实的。
“合不合身不也是大人准备的?”鎏月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语气并不算好。
就这不合身的衣物,她可穿了好几日,这几日萧屿澈连个影都没有,这会儿倒是有闲情来说这衣物不合身。
鎏月腹诽着,并未再说什么。
现在饿着呢,没心思同他多嘴。
似是察觉到了鎏月的情绪,萧屿澈挑挑眉,倒也没有计较。
人是他带回来的,把人晾几天这事儿确实也是他干的。
“行了,过来坐。”萧屿澈转头看了鎏月一眼,示意她过来在桌边坐下。
鎏月犹豫了一瞬,还是依言抬脚走了过去。
屋内静了片刻,萧屿澈环视了一圈略显凌乱的屋子,忽的开口道:“青禾还能醒吗?”
鎏月浑身一僵,故作轻松地笑笑:“青禾姑娘忽然晕倒,当是得了病,应去寻郎中才是,我怎会知晓?”
“也是。”萧屿澈无所谓地笑了笑,“本王瞧她的症状与那日在刑场的那队人一样,还以为是你干的。”
瞧着他略带探究的目光,鎏月不动声色地平复了一下自己因为紧张而胡乱跳动的心,勾着嘴角盯着他:“大人多虑了,我哪有那本事?”
萧屿澈被她这眼神看得有些荡漾,莫名又想起她那宽大衣裳下柔若无骨的细腰,仿佛一折就会断开似的,喉结不由动了动。
这时,门外传来些许声响。
他笑了笑:“饿了吧?”
鎏月还未反应,便听门吱嘎一声被一名侍女推开,来人冲着屋内行了一礼,便招呼着后面的下人布膳。
“这几日,是本王没注意到府上,让你受委屈了。” 萧屿澈适时开口。
鎏月愣了愣,下意识抬眸看向他,二人视线相撞,她便似是被灼到般很快收回了目光。
他,这个眼高于顶只手遮天的摄政王,竟会与她道歉?
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鎏月颔首没有吭声,待布膳的下人离开,她才抬眸看向他。
“多谢大人,大人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鎏月轻声问道。
萧屿澈指尖在桌上轻轻敲打着:“没事儿本王便不能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鎏月睫毛微颤,适时噤声。
“嗯?只是什么?”
鎏月轻咬了下唇,迟疑道:“若大人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办好,我,我想早些回去。”
屋内静了一会儿,萧屿澈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回哪里去?”
“苗疆。”
鎏月低着头,久未听萧屿澈回答,这才狐疑地抬头望去。他此时正半眯着眼看着窗外的桃枝,脸上瞧不出什么波澜,这也更让人觉着心里打鼓。
半晌,他才淡淡道:“苗疆不是个好去处。”
鎏月只觉诧异,他算是在为我考虑吗?
可苗疆是我长大的地方,为何不是个好去处?
这人可真怪。
萧屿澈盯着鎏月眉梢微挑,随即话锋一转:“现下外边儿已经有了关于你的流言,若当时刑场那批人真就此昏睡不醒,那便是坐实了这个流言,你若踏出王府,本王怕是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鎏月睫毛轻颤,会意地笑道:“大人说笑了,您的事迹我在苗疆也略有耳闻,如今帝王驾崩,大人说往东,便没人敢往西,只要大人愿意,自然可以放民女一条生路,流言什么的,想必大人定有应对之策。”
萧屿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意味深长地看着鎏月,很快又垂眸将目光放在了鎏月的手上那带着新伤的位置。
“你倒是聪慧,本王是可以帮你,不过,你要用什么来交换呢?”
鎏月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出声问:“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大人尽管提。”
“那若是本王想让你留下呢?”萧屿澈半眯着眼,目光灼灼。
闻言,鎏月心里一咯噔,留下?
这不是变相地要我的命吗?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这个不行。”
“为何这个不行?”萧屿澈脸色沉了下来,“你很喜欢当你的圣女,整日守在圣殿陪那个什么所谓的蚩尤大人?”
鎏月眼眸微微睁大,神色间满是诧异:“你怎会知晓?”
萧屿澈脸色变了变,眯眼转头不再看她:“本王想知道,自然能知道。”
自知失言,鎏月没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