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意识一直在一片模糊的地带飘浮,直到眼前出现一丝光亮,我遍朝着那个有光的地方奔跑。
——只要冲破那片光亮,就是出口了吧。
我是这么想的,却在通过边界后到达了另一块未知的领域。微弱的光明背后,竟是令人颤栗的无尽黑暗。
在这里我什么也看不见,伸手便是不见五指的黑,难免让我心头升出一阵恐慌。四周的空气是冰冷的,仿佛连呼吸都能冻结,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地方,它就像是被世界所抛弃的数据bug,没有人,没有生命。
我不禁感到绝望,难道就要止步于此吗……
“明光……明光……”
好像有人在叫我,是谁?
“明光,不要放弃,我……等到……一定……救……我们……一起……”
是个男人的声音?他在说什么?太累了,我真的听不清,但是这个声音好耳熟……
原来也会有人记挂我吗,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好像都没有人从一而终地选择我……
好想知道他是谁……
那道模糊不清的声音渐渐远去,但是有其他人的喧闹声从近处传来,失去的意识慢慢回来了。
睁开眼,我对上了苏格兰担忧的视线。
“苏……格兰?”男人猛地抬起头,眼睛突然亮闪闪的仿佛有星星。
他见到我醒来好像很激动啊,手被紧紧抓住了,挣脱不开有点难受。
“唔,苏格兰,可以麻烦你先放开我吗,我想活动一下手腕。”
“啊,抱歉。”
他像是才意识到一直攥着我不放,立刻撒开了手,脸上有一丝可疑的红晕。
噗呲,还是那么可爱。
此时的我躺在病房上,而他坐在床边守着,垂着头看起来有点可怜。椅子不高,所以即便我躺在床上没起身,伸出的手也能揉到苏格兰的头发。
事实上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苏格兰,可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吗,我昏迷了多久?”
我发泄似的在他头顶上狠狠揉了几下,本来就略显颓废的发型在我的创作下更加凌乱。看到一个大帅哥顶着鸡窝头倒是挺有意思的,心情都没那么差了。
他对我的举动并无任何不满,反倒是很惊喜我的反应,终于绽放出以往那般温柔的笑容: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距离你被救出来的时间过了十几个小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了?”
“……抱歉,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不在,如果那个时候我身在酒店,就可以陪你一起上楼,也不会导致你受那么严重的伤。”
苏格兰的眼神有些回避,一直转移向下或是看向周围,唯独不敢看我。他黯然神伤的表情看得我难受,之前只看见过他温柔和严厉的一面,却没想到这个男人悲伤的反应如此令人心疼。
“苏格兰,这根本不是你的责任啦,出任务难免受伤,不要因为这点小事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哦,我认识的苏格兰可不是个脆弱的人。”
苏格兰给我的初印象便是英勇赴死。在卧底身份暴露之时,在认为自己即将被抓之时,他为了保护家人朋友的信息,毅然扣动扳机亲手了断自己的性命并销毁了手机。
那一年,他不过25岁。
命运总是对善良的人不公平,我本来就不甘他的死亡,自然不愿他因为我而陷入其他危险。爆炸时我希望波本突然现身,也期待赤井秀一带我逃脱,甚至寄希望于琴酒也许会来救我,唯独在心里祈祷苏格兰千万不要来。
“苏格兰,你要好好活着,不用担心我哦,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
“你啊……真是太莽撞了。”
我自损式的话大概是奏效了,眼前的男人恢复了往日宠溺的表情,轻轻勾了一下我的鼻尖,语气也带上了一分笑意。
这才对嘛。
我乖巧地任由他摆弄,本来也刚醒来不就身体还比较虚弱,专注苏格兰情绪的同时就忽略了某人轻微的开门声。
“呵,看来伤的还是不够重,刚醒过来就有功夫打情骂俏。”
冷不丁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吓得一哆嗦,这熟悉的声线是琴酒大哥!
抬眼望去,他就站在门口,熟悉的全黑穿搭与医院的白色背景格格不入。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吧,难道因为我刚出外勤就严重挂彩,实在太丢组织的脸了?
保命上上招,不管对错,我先道歉!
“琴酒……大哥!是我错了我太菜了拖你后腿还丢组织的脸!我这次回来后一定加强训练,争取做到□□康健、金刚不坏、长生不老!
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是这种时刻只要无脑求原谅就可以了,小命面前区区尊严不要也罢!
“小明光你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