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划出一条细口子,伸手一挤,扯出,割断,往盆里一扔,又换下一只,同样只几个呼吸,就劁完了。
他突然觉得裆下一紧,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再看宋祺,神态自若,一边下刀,一边教授要点。
扭头再看王恳,同样和他一样,瞪着眼,捋着胡子凝神注视,显然也是大受震撼。
也就半盏茶的时间,宋祺处理完了六七只小猪,然后就让围观的徒弟们动手了,她负责在一旁指导,就像她自己说的,多实践,掌握了诀窍,就很简单了。
她还强调了劁公猪和骟母猪的不同点,以及护理伤口需要的事项。
在她的指导下,先前还畏手畏脚的学徒们,不一会儿,已经能熟练处理了。
张二牛打心底地佩服,旁观的众人也都止不住地称赞。
这对于宋祺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于屯里的人来说,无异于天降神兵,解了困救了急。
有些人见她是女子,便认为她只是朝廷封的花瓶官差,对于她的指导将信将疑,可是经此一露手,都摈弃了这种偏见,而且觉得比起其他官吏,她更有真知实干。
宋祺没想到的是,她不过是临时去浅薄地指导了一下养殖技术,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司农寺原来对她冷嘲热讽的那些同僚,都安静了,而且好像有点畏惧她,只敢偷偷打量她,不再对她冷言冷语了。
虽然现在都绕着她走,但是宋祺觉得也挺好,同事嘛,处得来就处,处不来躲着点也挺好,谁也别碍谁的眼。
春华和秋实原来在司农寺,经常会被那些官吏调笑和捉弄,支使她们端茶倒水,虽然宋祺发了几次火后有所收敛,但是嘴上经常欺辱她们,还暗使衙门里打杂的下人孤立她们。
可是宋祺回来后,这种事情就再没发生过。
秋实那天从厨房拿饭回来,偷偷告诉宋祺,厨娘说,整个司农寺的老少爷们只要一提起宋寺丞,就觉得□□凉飕飕的,说那种下刀子不带眨眼的女人,简直就是母夜叉女罗刹,心狠手辣,可不敢得罪。
宋祺的彪悍名声传遍了京城,成了茶余饭后谈论的热点。
有人说她是伤风败俗,不成体统,也有人赞她巾帼不让须眉,为民分忧,是个好官。
更多的是好奇之人,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讲诉她劁猪的细节,觉得这真是百十年来最新奇的事儿了,还有那些好事之徒,往司农寺打听她下次去哪个田屯检阅,是否还亲自劁猪,可否通告之,他们也想去见识见识。
听说京城的青楼还兴起了一股时尚风气,让花娘穿得很清凉,手里拿个竹片打磨的成细刀的模样,窈窕风骚地跳舞。
宋祺满头问号,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癖好,难道要当众表演“劁猪”吗,那谁是猪?
连太子殿下都惊闻了宋祺的事迹,据说他现在已经对整个东宫下了令,禁止谈论他和宋三娘的所有过往。
宋祺望着镜子里那张细嫩柔丽的面容,在心里默默告罪,对不住了宋三娘,你现在是众叛亲离,名声扫地了。
不过值得开心的是,现在没人来烦她了,同僚们都绕着她走,不敢在她面前大声说话。
宋祺最怕复杂的人际关系,能让她安安心心搞研究,她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