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1 / 2)

叶挽歌睁开眼睛,眼中蓦然落下一条轻薄裸露的裙裾。

肩上大小均匀的针孔已经将她的大腿和手臂折磨得血肉交融。初始她还能独立穿衣,后来手臂一发而动全身,她只能放弃地伸开双手,由着侍女服侍。

进入怡红院约莫已经两月了。她这个江南叶氏的嫡长女,艳绝京城的第一才女此刻已经没有一点脾气。前半个月前,为了成功打压她的傲骨,逼她上台献媚,屈服于前来取悦的昔日父亲僚属,她被关在黝黑的地窖下,每天忍受老妇的强劲的针扎。针孔至今未愈,行动艰难,颜面扫地。

“快点!快点!”为首的老妈妈尖着嗓子叫着。

几个侍女急促将扯过衣裙,套在她的身上,不见一丝温柔。为首的老妈子叮嘱她,见面先要问官人好,不能拒绝官人的请求,哪怕很过分。叶挽歌看着眼前狠厉的妈子,在这一刻竟温柔下来,心中嗤笑,脸上却不见片刻不满。

叶挽歌在这一刻才懂,周边人态度,完全取决于她本身的价值。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昨日的一场斗殴,院中模样最俏丽的花小娘被误伤了脸。妈妈的注意这才打到了刚放出来的叶挽歌,模样周正,清新脱俗,是接替骄作的花小娘很好的人选,最重要的是她是新人,好拿捏。

叶挽歌原是大晋最负盛名的才女,也是江南叶氏长房唯一的女儿。

圣人为防叶震南,下令让叶家长房移居京城,而此时的长房只有叶挽歌一人。大概在半月前,叶震南大败而归,随之传回的,还有副将指控叶震南通敌叛国的罪证。随即圣人下旨,收其虎符,羁押回京,等候发落。

而叶挽歌却被送进青楼成了烟花女子,宁死不屈的她接着被送进了黝黑的地窖下。直到偶然听到施针的老妇人唠嗑,才知叶家被抄,父亲被流放。

于是,有了她今日的温顺。

父亲这般的赤胆忠心,竟落得一个这样的地步。何其荒谬!清冷的脸庞扯着嘴角像是宽慰自己,又像是在嘲笑他人。叶挽歌心中将愈发坚定复仇的想法,这次,她要亲手将陷害父亲的奸佞揪出来,让这莫须有的罪名大白于天下。

靠别人,只有输的份,靠自己,才有可能赢。这是叶挽歌在地窖下十几天悟出来的道理,也将成为她往前走唯一真理。

叶挽歌走进雅间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如同余修远这般绝尘的男子,明明一身儒雅,却有着狠厉的名头。但是关于他的故事倒是听了不少,比如他明明出身诗书门第,却偏偏硬着性子跑去参了军,甚至还混出了一个少年将军的名号,再比如,他的府中养了数十个侍妾,个个样貌堪称绝色。

余修远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无论是要为叶家翻案,还是要找出隐藏在背后的人,他无疑是一个绝好的突破口。加上余修远还是余家的嫡长子,手中的权力可以说是丝毫不亚于四大世家之一。若是得到他的相助,复仇之路必定更加顺畅。想着想着,叶挽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余修远蹙着眉,对上下属顾允的视线,“继续找,找到为止。另外让你找的那几个人,尽快到位,让他们机灵点,叶老要是有事,他们也不用回来了”

“还有一事,大理寺卿李遇刚刚着人来递话,说是魏二公子又犯了事,有些棘手,想请您三日后过去帮他镇镇场子。”

“魏原?这次又是得罪的哪一家的公子啊?”

“公子,这次不是滋事斗殴,而是过失杀人。死的还是十三王爷”

顾允说完,让余修远陷入沉思。大晋开国以来就被确立为政治方针的士农工商,近些年来弊端骤出,士族专扈,商人被排斥在外,双方矛盾愈演愈烈。而朝中局势也是大举偏向士族,商人低微,双方积怨颇深。

魏原是魏相的二公子,出身士族但因生母是商户之女自小备受嘲讽,十几年积蓄于此,一触即发。余修远正准备继续说什么,却被突然老妈妈揉推着进来的一个身影吸引。叶挽歌被拾掇得很是不错,柳叶眉,樱桃嘴,搭配着粉里透红的衣裙,很有风韵。

“余公子,人来了,您呀,慢慢玩着,妈妈我就先走了。”余修远笑着肆意,“多谢妈妈,赏。”

顾允拿出袋中的金叶子,面不改色跃过叶挽歌,将两片灿灿的实物放进妈妈的手中,门前守着的老妇人也不动声色地往里瞧了一眼。得了好处的妈妈不再停留,拉过老妇人识趣儿地跑得没影了。

顾允娴熟地离开,将门关上,雅致的房间中只剩下两人。叶挽歌深吸一口气,一脸笑意地走向余修远,“奴家九歌见过公子。”

“会弹琴吗?”余修远端过茶杯,慢悠悠地抿了抿,眼神一眼没再看她。叶挽歌艰难地将视线移开他,硬着声说,“比起弹琴,奴家觉得公子可能对奴家提出的交易更加感兴趣。”

“继续说,”余修远顿了顿,扫了一眼跪着身影。“刚才进来的时候,注意到公子房门前活跃着几个身影。奴家大胆猜测,应该是被各方势力派来盯着公子的人吧!”

叶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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