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公主和驸马一行对外宣称是去江南,实则低调地去了蜀地。许多年没有出过宫,这次能同驸马一起出行,长公主心情颇好。甚至故意想放慢行程,能顺便看一看沿途的风景。
可驸马明显心事重重,无心游玩,对长公主的态度越发冷淡。沿途多了不少人加入了长公主一行的队伍。
长公主有些疑心,驸马也只是敷衍说,为了更加安全,让原本隐藏的暗卫都加入了队列。
一路上快马加鞭,长公主长年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奔波劳顿之苦。一年十几日,吃不好,睡不好,甚至上吐下泻。可驸马丝毫不顾及长公主的身体,没有让队伍停下来的意思。就这样,比原计划提前了十来日到了蜀地。
长公主本想先找个地方歇息。可他们刚一到蜀地,竟有一队士兵,向驸马行礼,直接接应他们前往江家。说是士兵,可那些人的穿着又不是官方军队的样式。那些人看起来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长公主心中疑虑更甚,可她又不敢开口问。她与驸马成亲多年,在外人看来,这对夫妻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可实际上如何,便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驸马一到江家,便以长公主的名义,宴请江家所有亲朋。待江家几房兄弟悉数到齐,便将江家上下所有的出口封闭。江家老太爷虽已离世,但江家还未分家。江家几兄弟说有不同的别院,但都从一个府门进出。江家家大业大枝繁叶茂,嫡亲表兄的兄弟也都住的不远。驸马的人把与江家走得近的亲戚兄弟全都请进了江家大院。
宴席摆了二十来桌。可时间仓促,江家的厨子只匆忙准备了些酒菜,有些桌上还来不及上菜。江家所有的仆从也全部聚集在院子里。
长公主和驸马与江家几个兄弟坐在主桌。江家兄弟各怀心思,摸不透驸马的意思。可看这阵势,必然是来者不善。
驸马端起酒杯,向江家各位兄弟敬酒。众人皆惴惴不安,可场面上的礼数还不能少。
驸马说:“我与长公主奉太后旨意,不远千里来到江家。为何事而来,大家自然清楚。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三日内我要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否则,今日之宴将是在座很多人这辈子的最后一顿饭。”
众人听了皆大惊。驸马神色冷厉,语气却平静,好似说得极平常的话。忽听啪的一声,驸马将杯子摔破在地。驸马摆摆手,几个士兵端上一个香炉。
驸马说:“开席前,我们先玩一个游戏助兴。为了尽快向太后复旨,请在座的诸位尽快告知我藏宝图在何处。每隔一炷香的功夫,我会随机选择在座的一位。”驸马顿了顿,嘴角牵出一抹阴冷的笑意说:“处死。”满座哗然。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我江家的地盘上如此放肆?”突然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男子,拍案而起。
驸马并没有正眼瞧他,只是斜眼瞥了他一眼。立马有士兵上前,将那男子摁倒,直接抹了脖子。速度极快,众人还来不及看清,那男子已血溅当场。可见那士兵的身手极好。一旁的妇人被溅了满脸的血,当场吓得昏厥过去。
驸马睥睨众人,冷冷地说:“很好,江家还是有有血气的汉子。再让我看看,还有谁不服?”长公主大惊失色,她与驸马做了二十年夫妻,从未见过他这样。她从未见过驸马如此冷厉、残酷的样子。
驸马说:“香已经点燃,我奉劝诸位莫要再浪费时间。江家已经被围住,外面已经布好了防守的阵法,而且那些人都是能以一挡十的死侍。你们等不到援兵。在这个游戏停止之前,你们所有人不得离场、不得睡觉、不得如厕。而在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前,这个游戏不会结束,直到,”
驸马又停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和嘲讽,接着说:“直到,没有活口。”
长公主看着他,只觉得一阵透骨的寒意。年少时爱上他,疯狂而沉迷,他神秘、魅惑、忧郁、凌厉,让她此生沉醉。那个磊落青衫、衣袂飘飘的傲气男子,是那么的挺拔又那么的遥不可及。似醉非醉的丹凤眼,带着三分冷傲、七分邪魅,外加一分浪荡不羁。他秀气又不失英气,有时候儒雅温润,有时候又散发出一股气宇轩昂的凛然霸气。
她不知道那个外表丰神俊逸、恣意潇洒的清贵公子,实则心狠手辣,狼子野心。她以为人潮拥挤中的偶遇是天赐良缘,却不知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算计。
那一年,长公主也不过十六岁。当今的太后,为这个唯一的女儿的婚嫁操碎了心。在一众豪门清流中挑选了一个又一个年纪相当的青年才俊。可奈何公主就是一个都看不上。七巧节的时候,公主软磨硬泡,求着要出宫去月老庙求姻缘。太后对这个女儿极其宠溺,也就准了。公主微服带着一众侍卫去了月老庙。
公主净手焚香,虔诚祈福,在月老庙抽中了一支上上签:“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公主大喜,一直玩到日落也不肯回宫。
七巧节晚上的庙会,热闹非凡。公主平日里难得有机会出来看,什么都是新鲜的。熙熙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