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疾驰而去。
徐琢气极,浑身发颤,哆嗦着手摸起官帽,准备坐起身时,车厢角落里有个黑色人影猝不及防开口。
“爹。”
徐琢一愣,官帽也顾不上戴了,直起身子往说话那人的方向看去,他喉咙哽咽,却又夹着喜悦:“燕燕!”
徐予和往父亲跟前凑了凑,慢慢道明:“爹,宁王是为了女儿的名节着想,不得已才这样对父亲。”
听到她提及赵洵,徐琢当即拉下脸来,戴好官帽,冷哼一声,“他能存什么好心思,无非就是想让我难堪罢了。”
徐予和知道父亲此时正在气头上,解释再多也没什么用,便换了个话题,“爹,母亲怎么样了?”
徐琢按压着太阳穴,靠坐在车壁上,长吐出一口气。
白天他在御史台议事,岑琦的案子官家拖着迟迟不处理,六大王要搞文武并举官家也不反对,台官们叽里呱啦商讨许久,也拿不准主意,只约好先一道上疏弹劾 ,后来陆相公派了人来御史台,他才知道的这件事,一直提心吊胆着。
所幸现在,人找到了。
他又叹了口气,眼里浮现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慈爱,“你母亲哭了许久,好在有你陆伯母陪着,酉时陆家的崔内知打探到消息,说晌午宁王救了个坠楼的小娘子,那衣裳穿着与你极为相似,我便赶过来了。”
徐琢话锋一转,拧眉问道:“燕燕,你怎么会坠楼?摔得怎么样?”
徐予和低下头,声音很轻:“爹,对不起,在大相国寺等陆伯母时,一位娘子向我求助,我见她可怜……没想到会这样。”
徐琢怎会不知晓她的脾性,这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在地方任职期间,遇上闲暇他经常带着徐予和救助贫苦百姓,农忙时也会与民劳作,给田里的人们送去饭食和解渴的饮子,何况有人主动求助。
“伤着哪儿了?”
徐予和掀开氅衣,露出用竹板固定住的右臂,轻轻一笑:“爹,不碍事,掉下去时被楼下的纱帐托了下,只有右胳膊骨头断了,宁王已经找了郎中给女儿包扎医治。”
徐琢看着她裹满绢布的右手,脸色凝重,眼中蓄了几滴清泪。
庙堂之上,他是铮铮铁骨的直臣,连死都不惧怕,但此刻他也只是一个父亲,也会因女儿受伤而流泪。
“骨头断了是小事?”
徐予和眉眼弯弯,故作轻松道:“养几个月就好了。”
其实她也很害怕,害怕逃不出去,但前几日所经历的刺杀,似乎磨练了她的心态,所以再次面对危险时,她能更加冷静地应对。
徐琢低头盯着她的伤处,想上前细看又怕弄伤骨头,只得愁眉苦脸的坐在一旁。
待到家时,徐予和一下马车,就直奔进去,她凭着儿时零星的记忆,疾步跑向母亲的卧房。
张氏在榻上半躺着,整个人毫无血色,眼睛又红又涨,一看便知哭过许久,杨氏则满脸歉疚,守在一旁。
“娘,陆伯母。”
徐予和冲进卧房,声音发颤地唤了两人一声。
张氏连衣服也来不及披,直接从床榻上坐起身准备下来,徐予和见状忙跑过去,用左手将母亲扶到榻上,轻声安慰:“娘,我没事,我好好的,你别担心了。”
杨氏喜极而泣:“我的孩儿啊,可算找着了,我,我险些都不知该如何向你母亲交待了。”
徐予和又转过身安抚杨氏,她眼里带着笑,轻声说道:“陆伯母,是我的错,我不该乱跑的,害得你们为我忧心。”
杨氏捏着绣帕抹去脸上泪痕,哽咽不止,“是伯母没思虑周全,你一晃八年没回来了,哪儿能认识路,我就该多带几个女使跟着。”
徐予和摇摇头,“伯母,这如何能怪你,当时寺里人太多了,是我没跟紧你。”
“我当时一心想着挤到前头,给你买新鲜的熟猪肉吃,忘了庙会上鱼龙混杂,有人财迷心窍,什么都做得出来。”
杨氏越说越自责,心里跟堵了个大石头似的,越发不是滋味儿,那小娘子被推坠楼的事她听崔内知说了些,忽然,她想到什么,直接掀开披在徐予和身上的氅衣。
“燕燕,你的右手?”
杨氏看着她藏在氅衣里几乎被包成竹筒粽的右手,眼泪又止不住掉了出来,她抓住张氏的手,连声道歉:“怪我,阿满妹妹,都怪我,要不是我,燕燕也不会遭这罪。”
张氏也心疼的紧,哽着喉咙,轻声问她:“疼吗?”
徐予和抬袖擦去杨氏眼角的泪水,又看了眼母亲,微微笑着安抚她们:“不疼,已经找郎中瞧过了,养段时间就好。”
她白天摔下楼,休息不够不说,饭食也未进多少,只喝了碗药,吃了几个蜜饯,身子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脑袋微微发晕,便说:“娘,伯母,你们早些歇息,我已有些乏了。”
杨氏见她唇色泛白,忙唤来自己宅里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