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云没有懵太久,或者说,是时局不能让她花太多时间在不知所措上。
这个地方,除了一望无际的黑土沟壑就是散落各处的不知名碎片,倒是像极了一个荒废的战场。
战场?
燕归云仔细思索着,华夏境内有这种地方吗?
她又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来到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的?
燕归云想不通,便不想了,暂且将这些问题搁置下来。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回去。
燕归云站在一块石头上,远眺四周,感觉空中似乎有一粒黑点一闪而逝。
她没多想,因为看到了远处一列斑斑点点的黑影正朝这边走来。
她微眯着眼,看着那些黑影全副武装,手上端着的——是枪!
燕归云大骇,赶紧从石头上下来,伏低身子。
这地方陌生,来人也排除了救援队的可能,而如今四下空旷,只有她一个活人,对方是冲她来的可能性很大。
余光瞥到那一串脚印,燕归云想了想,走过去,在上面来来回回摩擦了数下,将其销毁得看不清原貌才收脚。
虽然不清楚这串脚印的来历,但让它就这么明晃晃地暴露在这里,燕归云总觉得不安心。
她猜测得不错,那列黑影越走越近,很快离她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为首一人藏在头盔后的眼眸锐利地指向自己。
燕归云扶着绑着树枝的右腿,慢慢地单膝跪在地上,朝来人举起双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失措的表情。
“各位大哥是来找我的?”
这是句废话。
为首那人站在燕归云面前,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轻轻点了下头。
队列里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擒住燕归云的双手,绑到一处,又用胶布封住她的嘴,最后给她套上一个黑色的袋子。
在失去光明的最后一秒,燕归云捕捉到为首那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满是厌恶和警惕。
他为什么会厌恶我?
他之前见过我吗?或者说听说过我?
在什么时候?从什么人嘴里?
又为何警惕我?
我对他而言是什么值得警惕的危险性人物吗?
在被这帮人带着走的过程中,燕归云的大脑一直转个不停,将自己从崖底醒来后遭遇的一切仔细回想了一遍。
现在她合理怀疑自己是穿越到了地球上的另一个地方,甚至是另一个世界。
不然解释不通她遇到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不知道这帮人要带自己去哪里,但暂时应该是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
蒙着眼走路大大削弱了平衡感,再加上脚下的土地质地偏软,有时候还感觉踩在了沙子上,因而燕归云这一路走的磕磕绊绊,踉踉跄跄,辛苦得很。
偏偏前面的大哥走路速度又快得很,抓着她的绳子像是要赶回去关家里出门忘关的煤气,丝毫不怜惜她是位伤残人士。
燕归云不得不使出全身力气才能勉强跟上,不至于被拖着走。
右腿骨裂的地方一直在痛,没有停过,燕归云咬牙忍着。
走了有一段时间了,燕归云感觉脚下的土地越来越硬,到最后,仿佛是停在了石板上。
“队长。”
燕归云听到一道年轻的男人声音,然后就没了下文。
紧接着她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前面的人把她拽进了一辆车里。
她坐在中间,两边都是人。
这应该是押运自己的车。
这帮人是警察?还是军队?
车子行驶速度很快,几乎没有颠簸摇晃,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停了下来。
这回燕归云没让人推,十分识时务地利落下了车。
直走、左拐、再直走,最后燕归云被按在了一张椅子上,拷住双手,粗暴地摘下头套,撕掉嘴上的胶布。
猛然间恢复光明,燕归云下意识闭上眼睛,等逐渐适应光线,才慢慢睁开。
她发现自己在一个类似于审讯室的地方,四面都是冰冷质感的金属墙壁,面前是一张方形桌,桌上放了一台仪器设备,桌对面坐了两个人。
左边那个,是那群人的队长,燕归云记住了他的眼睛。
此时他们都摘下了头盔,露出脸孔,身上还是穿着作战的军服。
难得的,队长竟是个西方面孔,金发蓝眼,五官硬朗,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
燕归云靠在椅子上,尽全力让自己放松下来的,以便能够冷静地面对桌对面两道带着明显的敌意的视线。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她率先发问。
队长没有回答,只盯了她一会儿,反问道:“你为什么会去黑岩裂谷?”
黑岩裂谷?
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