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柱香后,镇北侯府。
董明玉好奇顺手掀开一角的帘子,左右一望,上有雪白红墙,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下有白石台阶,果然不落富丽俗套。
往前一看,侯府建筑,两边飞楼插空,飞阁流丹,皆隐于山坳沙树之间。
董明玉心中了然,看来传言不虚,皇帝很重视萧衡。
她忽然想起来,她在苍山养病、学艺的时候,她与萧衡偷偷下山到镇子里去看花灯的路上,有一个算命的江湖骗子自称术士,说萧衡有封侯之相。
如今,她不得不承认,术士的话成为了现实。
萧衡文武双全,更是一个军事天才。
每一场战役,几乎百战百胜,称一声“常胜将军”也不为过。
皇帝论功行赏,封他为镇北侯,更加对他委以重任,深信不疑。
大夏王朝在中原南方鼎盛了数百年,却在先帝时期渐渐势弱,皇帝需要像萧衡一样的人替他守住大夏山河。
以大夏为尊的小国开始挑衅,不再定期向大夏朝贡。原本与大夏分庭抗礼的其余三国,在大夏年年与北戎征战,国库空虚的情况下,提出了皇室朕姻,将公主许配给对方的皇亲宗亲,远离故土。
这对于一个强盛了几百年的大夏是何等的耻辱。
新帝即位,根基不稳,要面对外敌在边疆强取豪夺,还要应付朝野动荡,时时抵防强大的大臣、宗室、藩镇。
萧衡的出现,他打的每一场战役,都在无形中震慑了它们,替他巩固皇位,挽回了一点皇家尊严。
下人分列两队排排站立,见到侯府马车所有人跪下,众口同声道:“恭贺君侯回府!”
萧衡从马车上下来,抬手示意起身。
“谢君侯。”
丫鬟奴仆从稀稀疏疏的地上起来。
萧衡眼神巡视了一圈, “张叔!赵嬷嬷怎么没在?”
“赵嬷嬷儿子染了风寒,告了假,君侯有何吩咐?”
被称作张叔的张总管的人走至上前行礼,并朝候爷解释道。
张总管虽年近四十,脸上风尘仆仆,却依旧身体挺拨。
他毕恭毕敬的等着君侯的下文。
“本侯在路上带了一个的奴婢回来,你找个差事给她做。”萧衡看向马车,凉薄的道:“等着本侯亲自去请你下来吗?”
董明玉亮晶晶的眼眸向上微挑,麻利的跳下马车。
张总管低着头,应了声。
“是!”
“以后还望张总管照佛!奴婢叫……叫……”
董明玉弯腰朝他行了一个礼,可说着却突然支吾起来。
她是罪臣之女,本该流放岭南,萧衡虽然救下了她,可董府的罪名还在,陛下也没有涉免她。
若叫人知道,她一个流放岭南的罪奴却堂而皇之的在帝都活的好好的,免不得在将来给自己和董府带来事端,牵连家人。
还不如多一事少一事,于是她遂干脆的跪在地上。
“奴婢无名,请君侯……为奴婢赐名。”
萧衡闻言,也不揭穿她。
他凤眸微挑,略微思索后说出两个字,“往后你就叫……青儿。”
张叔在一旁喃念:“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未了,张叔还道了一声,“是一个好名字儿。”
静了不过三五秒,董明玉轻咳一声,面上带着欣喜。
“谢君侯赐名之恩,青儿很喜欢。”
萧衡脸色稍霁,好整已暇等着她的回答。
“你真的喜欢本侯取的名字吗?”
董明玉没算到萧衡会反问她,她头低的更下了,也不知道萧衡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迟疑了一下。
“君侯,青儿是真的喜欢,不敢有半句虚言!”
“张叔,外头给她请一个大夫,看一下身上的伤,半柱香后,把军师和行舟叫到书房里来,本侯有要事相商。”
萧衡轻咳了一声,吩咐完事情就回了自己的“松山院”。
丫鬟们窃窃私语,打量起来这名被君侯亲手带进府的青儿。
董明玉始终低着头。
所有人伸着头看不清这个新来的丫鬟长什么样子。
“这个青儿到底什么来头,居然不是张总管和赵嬷嬷从奴市买来的,而是君侯亲自带来的。”
“唉呀……你刚没看到吗,她不仅是君侯带来的,她还是坐着君侯的马车来的。”
“对啊对啊!君侯可是出了名的有洁癖,也不喜人近身,可是你看这个青儿那么脏,身上不是血水就是雪渍,君侯居然没有生气,真是奇怪。”
“你看她一直低着个头不晓得要作哪样。”
“许是自知丑貌无盐,不敢抬头见人了。”
张总管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