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贵勋,但现在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罪臣。
李京兆都不予理睬,径直走过,他停留在一个董昌的狱门前,让士卒打开狱门。
他拿出明黄色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宰相董昌失职,至江州振灾库银失窃,数万百姓活活饿死,实在乖谬之极,罪不容诛。但念在朕登基,特大赦天下,且案子还有疑点,故宰相府的案件延迟至三月后重审。钦此!”
李京兆收了圣旨,看着白发满鬓的董昌,郎声道:“宰相大人,还不领旨?”
董昌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光无限,一下苍老了十几岁,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李京兆,沉思道:“李侍郎! “我是冤枉的,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
“宰相大人!圣上已经格外开恩了,你是想抗旨不遵,拖累亲眷吗?”
“老臣领旨,吾皇万岁万万岁!”董昌跪在草席上,双手呈接下圣旨。
董昌抬眼望着李京兆,“李侍郎!我要一事想委托你帮忙,请你一定要答应老夫。”
李京兆微微皱眉,显得他有些漠然,准备拒绝的。但他犹豫了一下,道:“你说便是。”
董昌站起来引他至墙角,背对着狱卒,在他耳边,伏声低语了几句话……
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有李京兆离开的时候,双眉皱的更深了。
…
大雪未停,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给帝都增添了一抹冷酷。
董明玉出了诏狱后,并没有立刻回镇北侯府,而是按照萧衡给的纸条上的地址,撑伞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她单薄的身子往帝都城门口渐行渐远,风雪招摇,吹在脸上生疼。
几个时辰后,帝都外一处偏僻的村庄的四方小院,雪飘飘扬扬落在梅花上,寒风一吹,梅花便悄无声息落在地上。
董明玉牵着鼻子冻的发红的弟弟,明景才十岁,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差点被小柳氏害的滑胎,因此出生后,更是体弱多病,只能靠上好的药免强续着一条命,还有祖母,她年纪大了,本该享受天伦的时候,却还要遭受这等苦罪。
她自己遭这些罪都没什么,她只怕祖母的身体和明景的病。母亲死后,她最在意的只剩下这两个亲人,她行在黑夜里,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是为了他们。
这个时候,董明玉心中真真的感觉他们的命不值钱,就如同一片蜉蝣,命运就像一条盘锯已久的蛇,一点点缠绕上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将他们吞没。
“阿姐,阿嚏!你瞧,今年梅花开的可真好看!”
“是啊!要是娘还在,她定是欢喜。”
梅花下,董明玉穿着早上的藕粉色衣裙,外面披了一件蓉姐儿给的白色披风,头发只用了一根桃木簪子轻轻挽起,肌肤白皙若雪,一张小脸蛋红彤彤的。
“阿景,你又不听话,你身体不能受寒,方才告诉过你,出门要多穿衣,你非不愿,再有下次,罚你抄写四书百遍。”董明玉面露恼色,可手还是主动的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银白金纹披风,披在董明景的身上。
“阿姐,你最疼我了,才舍不得罚我抄书!”男孩作小公子打扮,身穿白色云袍,生的俊俏可爱。
董明玉确实舍不得,她出身就穿书到这个世界,心里将他视为亲弟。母亲死后,她当起了长姐如母的责任,姐弟俩在宰相府内相互依靠。
董明玉点了点他的鼻子,微微一笑,“别贫了,走,去祖母房间里给祖母请安!”
董明玉携起董明景的手,并肩离开,在经过大门时,一名红衣蒙面男子突然破门而入,身上携刀。
董明玉脸色一变,将明景护在身后,强装镇定向前一步呵斥,“你想干什么?明景,你先去祖母那里,阿姐一会来。”
“好。”董明景点点头,踩着小步子离开。
董明玉肌肤白皙若雪。虽然脸色咳的苍白,却丝毫也不影响她的美,反倒是我见犹怜。她这幅面容可以让女人生出妒忌,同样能让男人生出疼惜。
“北方有佳人,遗世独立,一见人倾城,再见人倾国。看来百姓传言为真,宰相府的二姑娘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听罢!董明玉疑惑抬头,“你既然知道我,那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