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会同你这般放纵弟子。沈无衣未曾行差就错也就罢了,若她来日走歪了路,我不绝不会姑息!”卫风还是接下了这活,不涉及原则的事,他向来好说话。
懿德用灵火沸水,喃喃道,“我知你脾气,亦不会强求。”
“那她修习一事你如何看?打算就这么放任,还是同以前一样管束?因你设下的限制,她在书阁中能看的都是些再基础不过的书,也亏她能凭这些和一把铁剑胜了。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些什么,但倘若因为这点恐惧就断了别人的路。懿德,这可不像你!”卫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是觉得这做法有些屈才了,懿德不是那种打压后辈的人,却暗中控制沈无衣的一举一动,除了保护,他想不到别的可能。
是啊,卫风说的没错,他在害怕,害怕又一次重蹈覆撤,索性想着不如让她安安稳稳地过上几百年,可这会是她想要的吗?
懦弱退缩,不战先怯!堂堂渭阳宗弟子,又怎能如此?!
懿德捻了捻指腹,脑海中想起那个不服输的身影,如今倒是他这个做师父的怕了。
他释然一笑,意有所指,“我剑法特殊,不便教她,如今见她有心学,自是不再约束。”
“不知道是谁,之前还郑重其事地告诫我,不准教授沈无衣!搞得像是教她点什么,就会害死她一样。我那新收的徒弟还让我教沈无衣两招,都被我拒绝了。”卫风强忍住笑声,眉眼里的捉弄却藏也藏不住,他照着懿德当时的口吻,鹦鹉学舌道。
“孩子大了,该给她选择的自由。”懿德不恼,他隔空取物,将紫砂的茶壶微微倾斜。
灵水在注入茶叶时沸起了清香,滚腾的咕噜声在静谧中越发清晰,一人半靠,一人直背立坐,共品一壶茶。
懿德可不会这么好心替他斟茶,卫风看出对方想让自己帮忙的意思,没有一口应下也没拒绝,“她若是个可塑之才,指点一二,也无妨。”
待到点点星子落下,天边透出一抹红,卫风才抖了抖衣衫起身告别。他晃悠着走下山,微微亮的天,就连鸟鸣声都很少,却有一人在挥剑。
少女紧握剑柄,朝着正前方刺去,铁剑却带风,以气震之,四周树木无不避之,剑气直冲云霄,可见力度之大。
而后,她又挽了个剑花,剑柄在她掌心灵活翻转,发丝也随之而动,剑芒在空中画出无数道不同的弧度。一把破剑,硬生生被她挥出了绝世名剑的气势。
卫风驻足,恍若重见故人之姿,赞赏和惊艳溢于言表,倒是青出于蓝。
待少女一息收剑,他才信步上前,不吝赞叹道,“好身法!”
沈无衣回身一看来人,毕恭毕敬道,“卫风长老。”
“这么早就开始练剑了?”卫风语气平静,恢复了可靠的长老形象。
“弟子愚钝,故而勤练。”沈无衣解释道。
卫风颔首,倒是自谦,这几下剑招,已经胜过大多外门弟子了。“想参加内门试炼?”
沈无衣没想到对方会问的这么直接,但也没做隐瞒,直言道,“是,弟子想参加!”
卫风笑了笑,像是对她的坦率很满意,“沈秋之确实没说错,因你师尊只收了你一人,你是有这名额的,但这也仅仅只是得了个入门槛的机会罢了。内门试炼危险重重,若你想通过试炼,自然得于剑术上更加精益。可你手中之剑,承不起你的剑意,且你之剑空有意而无道无心。”
沈无衣听懂了卫风的指点之意,谦虚请教道,“劳长老为无衣指路。”
“御剑之事并非只用于御剑飞行,我瞧你对御剑而行已然熟练,如此便要将御剑融入实战之中。灵气为注,灵剑为引,挥出自己的剑意,才有机会悟出自己的道。”
“以剑汇气,聚气凝指,化气为剑。”
卫风话音刚落,沈无衣便瞧见了成千上万的剑,她甚至都没看清拔剑的动作,也分不清哪一把才是本来的剑。
这便是上仙的剑!虽执一剑,却可气形万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