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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梦萦心跳突地漏了一拍,下意识觉得他是在报复性地扰乱她的心跳。
眼神挪向座椅上的男人,谢极由神色严肃,薄唇抿紧,实在不像在开玩笑。
审判者一改审判身份,忽然转变成真正的坦白者。
江梦萦震惊无以复加,她半天找不到话:“谢总你怕不是在开玩笑。”
第一反应是闪躲。
谢极由深沉凝视不肯直面自己心意的女生,很淡地牵了牵唇角:“为什么会是在开玩笑。”
剖开真相仅凭一腔孤勇,可真相揭开,要揭到哪种程度他自己也说不好。
陷入沉默半晌,江梦萦恍惚的眸光才重新转回谢极由身上,她轻声问:“你说真的啊?”
谢极由语气平静,“嗯。”
如此下不来台的场景若是换两个都是谢极由的同样脾气的人在场,说不定都得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尴尬沉默到地老天荒。
还好江梦萦性子热络,回应前脑子里不过那么多条条框框。
她回过神来想一想,谢极由的说法并非全无可能。
或许就像他所说的,他倾慕她,也不是没有佐证。
以谢极由性情疏淡的秉性,根本不会受制于院长建议,就把她放在完全不相称的总裁办当助理。
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还有那顿专门为她准备的欢迎饭局,想来也是谢极由的手笔。
只是他声称“已久”,想来是有些夸大的成分在。
毕竟她们的相识的起源,还要追溯到入职面试。
彼时她不知天高地厚地声称要追随榜样的步伐,说不定就是这份对标天花板的自信,让他开始对她有了注意。
思忖片刻,江梦萦又抬眸面朝他:“难不成是从我进公司没多久开始的?”
话音落地,短暂犹豫后,谢极由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算是对她问题的回应。
江梦萦心里沉甸甸的。
一方面是转折过于离奇,全然不符合她的料想。
另一方面,她同样拿不定表白者和老板之间身份的分水岭。
江梦萦琢磨几秒,有点犹豫的说:“谢总你这算是表白吗?”
除了应答时发出的短暂音节,剩下时候全默不作声的老板听见这道直勾勾的话语,总算回了她个相比较下的长句:“不然呢?”
他似是将噎人本性发挥地淋漓尽致,“不然还是跟你开玩笑?”
江梦萦发自内心感叹,老板就是老板。
连表白都这么独树一帜,不走寻常路。
江梦萦有点不好意思,讪讪询问,带了点请示味道:“那按照流程,我是不是要回应啊?”
谢极由脸色平静,给的答案霸道,声线却大半试探:“若是肯定回复,就说给我知道。”
须臾数秒,给她留足了开口时间,却没得到她的主动答复。
气压缓缓沉降,似是下意识回避这种必须要给的另一种情况。
“若非如此”,谢极由脸色略沉,不在意地笑笑,掩下了眼眶泛起的一抹湿气和窘态,不敢抬眸看她,“或许我也并不想听到。”
好像是提交了笔试答卷的学生,心焦气燥地数着时日等待成绩公布。
又像是法庭上的原告,忧心如焚等待着法官择日宣判的未知结果。
没有是与否之间的第三种选择。
江梦萦此刻心里着实有点乱。
她绝对无法昧着良心说她对谢极由全无好感,却也无法一时之间从坚信的根深蒂固转换思维。
况且他们之间还牵扯了上下级这样不纯粹的工作关系。
这些均需要她思考。
江梦萦认真回答,语调和神情都是一等一的真诚:“给我点时间想想,好吗?”
通常这种没有肯定,就意味着变相的拒绝。
只不过是考虑到他的心情承受,换了种委婉表达而已。
好像由遵从本心不想让他等候太久。
谢极由自嘲一笑,灰心丧气时转折突至。
江梦萦承认,她还是矜持不了。
她言笑晏晏,语气真诚向他提议:“不过你上次说的再去看我爸妈,是不是可以提上日程?”
江梦萦本意是看出他的紧张,不想让谢极由陷入没有回应的空等当中。
就像是人们寒暄时所说的“下次”,或者是“等有空的时候”,遥遥无期的字眼根本不存在下次的可能。
唯有落地到具体时间节点,才算得上真心实意给出诺言。
她用此举向先迈出一步的男人证明,她并非丝毫无意。
谢极由根本不会放任他千盼万盼的机会从眼皮子下溜走。
甚至他都想直接以最高权限给江梦萦批假,恨不得立刻待着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