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大殿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几个大臣的脸色也苍白起来。
“……春闱放榜已过数日,爱卿何出此言啊?”皇帝惊道。
袁鸣羽一掀衣袍前摆,跪地陈言,“陛下,微臣几日前听闻此次春闱有考生的考卷被冒名顶替,故今日特奏请陛下,彻查此事!”
袁鸣羽虔诚叩拜了下去,只留愣住的嘉祥帝不知该如何回答。
此时,辰王欣欣然上前行礼,微笑道:“启禀陛下,袁统领所言,确有其事。”
闻言,朝臣们一惊,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就连跪拜在地的袁鸣羽都忍不住抬头看向了辰王。
辰王勾着唇角,续道:“几日前袁统领就曾与儿臣说起此事,儿臣特地去了礼部一趟,与礼部尚书张恒张大人共同调查此事,细查之下发现当日的考卷之中,确有几份被调换。”
皇帝皱了皱眉,“那是何人所为?可有查清?”
辰王不再回话,反倒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抿唇不语。
“陛下,”一侧的太子突然走上前来,开口道:“辰王也与儿臣说起过此事,一日前,儿臣与都察院的几位大人已经暗中彻查过此事,皆是此次春闱的一个房考官所为,此人是个十足的赌徒,为贪欲收受几个贵族子弟的贿赂,潜入主考官的屋子,私自调换了考卷,此人已经拿下,现下就关押在都察院的大牢中,听凭陛下处置。”
这两位向来针锋相对的皇子今日出人意料地站在同一阵营,竟还效率奇高地一起破了这片刻前还震惊众人的舞弊案,令人感到惊奇的同时还感到一丝怪异。
袁鸣羽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身前的二人,他们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将这场恶劣的舞弊案全部推到一个小小的房考官身上……
辰王斜眼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皇帝擦擦头上的冷汗,扫了堂下一眼,心中稍稍安定下来,顺势道:“既然太子与辰王都已查明此事,那就全权交由都察院去办吧,涉案之人依律处置便是。”
此案明显背后另有其人,但众臣心中都明了,皇帝这是不欲再深究的意思。
袁鸣羽紧紧攥了攥身侧的布料,朝臣们的目光令他感到如芒在背。
此事令他失望的,不仅仅是太子和辰王狼狈为奸,视律法如无物,更是皇帝随意又不愿惹麻烦的态度。
天下寒士苦读十年,却被这样的结局草草打发去,一想到这里,袁鸣羽气闷到眼睛都烧红了。
直到退朝后,他才失魂落魄地走出大殿。
辰王阴暗地望着他的背影,暗道此人果然不安分。
“六弟啊,”太子悠悠然走到辰王身侧,抻了抻朝服的袖口,玩味地笑起来,“皇兄早就提醒过你,袁鸣羽是一匹雁北的野狼,你收服不了,现在可后悔带他回来与本宫作对了?”
辰王收回目光,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太子,嘴上也丝毫不落下风,“皇兄莫不是忘了,这春闱舞弊一案还是臣弟给皇兄透的口信,今日若是当真被袁鸣羽打个措手不及,皇兄怕是不会这样惬意在此嘲笑臣弟了。”
太子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口衣摆,大步朝前走去。
辰王面色冷下来,低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袁鸣羽,你既然一再不识抬举,那便休怪本王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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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知意一行人自离开江陵城,路遇两伙人的追杀,虽然都一一应对了过去,但还是牵动了纪子嵘的旧伤,他们不得不在一处偏僻的村庄落脚。
他们落脚的村子叫和沁村,村中人丁凋零,只有几户老人家还固守在这个村子里。
纪知意听完萧启打听来的消息,不由蹙了蹙眉,“这村中有何异样?为何不见青壮人丁?”
萧启将刚刚向村民买来的几个烧饼递给她们,叹了口气道:“听闻是这村子附近常年旱灾,前几年庄稼更是颗粒无收,年轻壮丁都离开这里,去往江宁一带富庶之地了。”
纪知意接过烧饼,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这时,一位衣着朴素,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朝他们走来。
“各位贵人,村南面有几处无人的屋子,已经荒废许久,若贵人们不嫌弃,可在那里小憩……”那老妇人恭恭敬敬道。
纪知意温柔地笑起来,“阿婆,我们几人冒昧前来,该是我们打扰,不知村中可有医者?我阿姐受了伤,须得医治。”
老妇人颤颤巍巍抬起头,“村中原来有一医者,只是前几月也离开了村子。”
纪子嵘疑惑道:“没有医者,那这村中老者生病,该如何是好?”
老妇人抬眼看了纪子嵘一眼,缓缓摇头道:“老矣老矣,知天命的年纪,得了病便入黄土罢了。”
“待我们这帮老家伙死了,和沁村就没咯。”老妇人一边口中窸窸窣窣念叨着,一边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萧启忿忿道:“像和沁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