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大踏步地进去了,觉得这间帐篷似乎比平时阴暗得多。陈刚的眼睛先朝王峰的面上一扫,好像要在他身上嗅出什么味道一般,王峰觉得让他看来看去,未免有气,黑白分明的眸子便也望着他。
陈刚那双厉眼上纠结的浓眉终于展平了,咧开嘴笑道:“今天是你第一天学艺,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呀?”王峰笑道:“一切全赖陈大人的照料,属下今日所学十分丰厚,分外感激大人,故而特来向大人称谢。”
陈刚笑道:“若学到一些新鲜本领,不如展示一番如何?”
任军先前的说话,王峰悉已听见,恨透了这个狗腿子,笑道:“任亲卫的武功,想必是出类拔萃的了,不如请任亲卫陪在下练练如何?”任军倨傲地道:“我也正有此意。”
王峰坐下,把左手放在八仙桌的桌面,手背朝上,道:“请任亲卫来按我这只手。”任军不知何意,便轻轻摸上王峰的手背,感觉胸口一紧,直上直下蹿起一米多高。
任军大惊,再想触摸王峰时,竟发现坐着的不是一个人,而似衣服架上挂着一件空空的衣服,你想过去摸摸这件“衣服”,突然会脚下出了轴,站立不稳飘浮起来。
任军不敢造次,退了一步,揖手道:“王亲卫的武功果然精进了!”
王峰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今日被巫师稍加点化,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武功大进了。”笑道:“这正是巫师所授的松柔功法,就是两个势子,一阴一阳,一通百通,练功者要能达到自然空无的境界,就算功成了。”
任军投来妒忌的眼光,脸上却笑道:“果然是神功,日后定要向你好好讨教、切磋切磋。到时候,还请王亲卫手下留情啊!”
“那是自然的。”王峰故意问道:“咦,怎么小翠没在大人身边服侍着?”
一听这话,陈刚的脸上顿时布着阴霾,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嘛。”
王峰心想,如不拿话挤她,看来总得不出眉目,遂道:“属下今日碰到段山,见他押解着小翠,不知小翠犯了什么事?”陈刚似乎对他的所知有些惊讶,沉思了片刻,道:“你有所不知,小翠是广寒宫里的丫鬟,对入宫的路径知晓甚多,我们若能得到她的口供,实是千载难逢的进攻机会。”
王峰道:“属下见小翠是大人的爱妾,便从段山手上将她讨了过来,目前她就在帐外,还请大人看在往日情份上,在袁大人那边斡旋一下。”
陈刚惊道:“什么,她在帐外?”
王峰道:“是的。”
陈刚道:“你把她叫进来。”声音虽温和,却带着一点点沉郁的锐利。
王峰掀开帘子,叫道:“小翠,陈大人要见你。”
小翠在外面等待的时间仿佛格外的漫长,不时的巴望帐篷,又巡视着人群,在潜意识里,已经猜到了某些不安的端倪,这时见王峰相唤,便目光迷茫地进入帐篷。
她不敢看陈刚,清秀高挑的身体跪拜于地,道:“罪妇拜见大人。”
陈刚看到小翠,瞳孔顿时放大了几倍,叫道:“贱人,你倒会找人哪,找到王峰来替你求情。”小翠见他如此无情,哭诉道:“我与大人也有过肌肤相亲之实,难道大人就忘了与妾说过的缠绵爱语,就忍心将妾身投入魔窟?”
陈刚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的女人多得如满天晨星,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哼哼,亏你这贱货还敢以妾身自居,我每一次干完你,我走后,你都要用醋熏房间,因为,你不想房间里面留着我的味道。后来,你把沾满经血的纸放入我的床垫下,想咒死我,是不是!”
小翠面色苍白,满面汗珠道:“不,我没有!”
陈刚恨声道:“还在狡辩,我的耳目遍地开花,不要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哼哼,那是因为,当初我还有些舍不得你,但是现在,哼哼!来人哪!”这时皮靴嗒嗒而响,进来几名军士。
陈刚道:“把她绑到袁洪那里发落,叫袁洪好生看管,莫让她逃了。”
小翠被军士拖走,呼喊声如敲金嘎玉,悲壮逼人。王峰仿佛窒息了一般看着,右手紧紧抓着剑柄,却没有料到那木剑柄是如此的锋利,刺得他满手苍痍。
袁洪的手段是出了名的残忍,这么一个温驯文静的女孩竟要沦为屠夫手下的肉!
陈刚斜视着王峰,道:“王峰,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一条狗而已,狗除了听命于主人之外,是不能有自己的意愿的,如果非要拉那根导火索,万一惹火烧身,就大为不妙了。好了,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其余的一律不要管。出去吧。”
王峰静静聆听着,不知为何上天要造出这样一个汉字:“忍”,那真是一把刀子在心头上捅出了一滴血!
他像一头勇猛的豹子急驰出帐篷,小翠与军士的背影已消失了,寒风像锥子,穿透肌肤朝人骨头里钻,纷纷碎雨已扬扬洒落,混沌的天幕更显阴暗狰狞。
四周的人纷纷向屋檐下跑去,王峰睁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