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奔跑、去触碰那个他热爱的篮球梦。
林郑月忽然觉得心里堵得上不来气,像是有一杯盈满苦瓜汁的水杯,稍一动弹苦涩便灌满她的心脏。
初二的一天,夜里总是呼吸困难的齐望被她好说歹说才去检查。
让宋秋阿姨带着他去医院上楼下楼的跑,折腾了小半天,等结果出来的时候齐望还在医院旁边篮球场和那群家属切磋,噩耗却悄然而至。
扩心病。
抱着篮球的齐望在医生面前听到这个他闻所未闻的病时,在想什么呢?
在医生一句句讲解和医嘱时,他是否想逃出去,就当这是一场噩梦?
病很难治,如今只能吃药治疗,只有更换器官才能根治,但天下那么多人等着器官,合适的更是少之又少。吃药不能根治,但病症不会立刻要去他的生命,仅此也能延续数年性命。
疾病面前,花钱如流水。
齐父辞去中学的工作,去了洛城打工,一年中只有春节回来,齐母在家这边照顾着齐望,常常为了多做些工贴补家用整天不敢清闲。
林郑月安静地趴在桌子上,目光从他好看的脸颊一寸寸滑下去。
他的眉毛很浓,是好看的剑眉,他的睫毛不算密,但胜在均匀修长,高挺的鼻梁右侧嵌着一颗浅浅的痣。
他的眼睛是内双平时看她时只有眼尾一小节褶皱,这会褶皱很明显,他呼吸绵长看起来和两年前真是像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何意总问她,是什么时候对齐望心动的。
她总说不清楚,但其实在无数个有他在身边的日子,都令她心安。
那时候她的生活突然天翻地覆,姑姑一家叮叮当当地搬进来,家里好像又热闹起来,但是是置她度外的热闹,姑姑也会给她天冷加衣,也会为她做好早饭晚饭,好像一切没变,只是在每一件事后她突然需要道谢,只是突然在这个她从记忆起就无比熟悉的家里变成了客人。
每天放学,她都慢悠悠磨蹭着时间,又不停看手腕上的表回去太晚怕姑姑担心。
急躁地难过。
像是快到考试结束时间,却发现一个简单的小题用错了公式,她紧张地抬头望前面的钟表,恳求时间过得再慢一些给她时间更改。
每一个这样的黄昏傍晚,齐望都在她的身边,她磨蹭着走路,他就低头踩街道上湿漉漉的落叶,她坐在台阶上发呆,他就叠一个又一个的千纸鹤。
他的时间分给了她一半,甚至更多。
在那段没开灯的记忆里,他是唯一的星亮。
林郑月愣愣地看着他,时间不曾静止,但世界在此刻凝固成琥珀,令她呆滞。
她忍不住凑近过去,面前的脸颊一点点放大,慢慢无法聚焦,眼前模糊起来。
意识仿佛也混沌起来。
半晌
齐望缓缓睁开眼睛,内双的褶皱一点点撑起来,最后只在眼尾留下一点。
刚睡醒,眼睛迷茫着,像带着一丝雾气。
林郑月仍呆呆地看着他没回过神,只开口,“你睫毛好长啊。”
齐望眼睫毛微微抖了下,直直地看她,过了好久。
“军训结束了?”他反应过来。
林郑月有些慌乱,连忙起身走到他座位上去,“是啊,我猜到你在教室肯定没吃饭。”林郑月朝他指指在他座位上打包回来的饭,“过来吃吧!食堂人太多了,要不是江况挤到前面我还买不到呢。”
“还有何意今天来学校了,还和江况一起被罚站了。”
齐望像是还没清醒,回到座位还眯着眼睛,开着包装袋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你跟那高二的怎么回事儿啊?”窗下突然传来男生气恼的声音。
林郑月疑惑扭头,望向窗外,二班楼层不高,她这会儿突然发现,二班的位置应该正对着学校的操场。
林郑月走到窗边,小心拉开一个小缝,听八卦是女生天生的爱好。
操场上这会儿已经没什么人了,天气热连散步的都没有。
窗户下面是操场边一个角落,一排新种下的杨树还不算强壮,但好在枝繁叶茂,给地面留下一片阴影。
一对男生女生穿着夏季校服,正站在树荫下。
女生扎着高马尾,从林郑月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圆润的脑袋。
女生看起来好像很不耐烦,左右望着,不怎么理对面的人。
“能有什么啊?!就我朋友啊,上次一起过生日那个。”女生嗓音尖利起来,音量拔高。
林郑月莫名兴奋,扒住窗帘,使劲往下望,她也不敢开窗,怕声音太大将两人吓走。
“看什么呢?”
齐望起身,向窗边走过来。
林郑月拉着窗帘,他不好拉大,只好一手撑在墙上,俯身从林郑月脑袋上往下望。
林郑月个子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