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上。
看非花没有再说他,宫远徵知道她没有真的在意什么称呼,又开开心心的去看她带来的东西。
“带了什么了?”
宫远徵抢先一步打开了食盒。只见食盒内最上层是装在碟子里特意做的很小巧的栗子糕,下一层是则是茶水,闻着味道应该是武夷岩茶。
都是他喜欢的。
宫远徵一边拿了块栗子糕塞进嘴里一边把东西依次拿出来放在桌上。外面寒冷,徵宫离地牢也不近,糕点和茶水摸着竟然还是温热的,而且茶水也一点没洒,一定是刚做好就赶过来了。
要是他没被关进地牢,姐姐也不用大晚上赶路来看他!该死的宫子羽,等他出去一定要给宫子羽点颜色瞧瞧!
“还是热的就好。”
她伸手摸了摸碟子和茶壶,确认了温度才放心。
“姐姐,你对我真好。”
宫远徵也不和她面对面坐了,直接坐到了她身边去。
“我们远徵这么好,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非花抬手给宫远徵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正是冬天,宫远徵虽是习武之人,但也不免有些难抵地牢寒冷。
听到姐姐这么直白地夸自己,他后知后觉有些害羞,拿着茶盏抿了一口。武夷岩茶特有的岩骨花香从唇齿涌到鼻腔,感觉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远徵。”
听到非花喊他的名字,宫远徵从恍恍惚惚的安逸状态中抽离出来。
“我和角公子已经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明日一早等我们把证据给长老看过,你就能出去了。”
听到非花说的,宫远徵精神一振,赶紧问她:“证据?是什么证据?”
“嗯…”
她本想开口回答,却想到自己还有帮宫尚角安慰弟弟的任务在身上。而且……非花想到那块令牌,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等你出去了,让角公子和你细说,好不好?”
宫远徵听到非花提起宫尚角,停顿了一下。其实他已经不委屈了,反正就算进了地牢,哥也会找到证据带自己出去。只是想到哥在执刃殿上说的话,还是会有些难过。
“出去的时候,姐姐会来接我吗?”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认真的盯着非花看。
虽然不知道宫远徵怎么突然问这种理所当然的问题,但看他这么认真,非花也认真的看着他回答:“当然,我和角公子会一起来接你的。”
听到满意的回答,宫远徵立刻露出笑容,握住她的手,左捏捏右捏捏,像是在无声表达自己满腔的开心。
看他这么开心,就差摇头晃脑了,非花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
随后‘开心小狗’的动作又渐渐缓慢下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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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有时候我真怕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为什么?”
意识到宫远徵可能想起了不好的事情,她笑淡了一些,带上了一些忧愁。
“因为很好,一切都很好。”
虽然他以前失去过一些,但他现在又拥有了一些别的。失去的和拥有的虽然都不能替代,但至少他不是一无所有。
“怎么这么笨?都关在牢里了怎么还觉得好?”
她捏捏宫远徵的脸。虽然宫远徵觉得这个动作像对待小孩子,但还是任由她捏了。
姐姐的动作总是轻轻的,好像怕他会疼一样。宫远徵总想强调自己一点也不脆弱,已经是个有能力撑起徵宫的人了。可又总沉溺在她的这份珍视里,是他只要流露出一点不开心就会担忧地看着他的珍视。
“要觉得好,也该等明天出去了再说。”
虽然因为长大已经瘦了很多,但宫远徵本质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不过第一次见宫远徵的时候他也已经十岁,不能算是太小孩了。
想到宫远徵刚才说的,她的脸上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苦涩。
‘我才是,一切都美好的像一场梦,但我能在梦里留一辈子吗?’
看着茶水残存的热气缓缓升腾,最后消散在空气中。心中忍不住想到。
要是春日,这茶水应该还能再多热一会吧?
可惜现在还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