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里了。
景元稍微放下心,对十七点点头,此时李郎中已经看完了方见溪的伤处,正为他诊脉。
“浮大中空,失血过多啊。恐怕日后这身子该更不好了……”
闻言景元刚放下的心便又提了起来,他本来就身子不好,若更不好岂不就是羸弱了……哪天一命呜呼了可怎么办?
庄郎中也点点头,方见溪的身子他也是清楚的,如今重伤他虽没有诊脉,却也能猜到六七分。
“若想要好些,恐怕一年四季补品是不能断的,只是这四爷,颇有些讳疾忌医,从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一般。”
庄郎中摇摇头,他纵然医术超群,对着这么个病人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这是个连药膳都不吃的!
景元自然对方见溪这个性子十分了解,可如今听到这句“从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一般”,也被吓得心惊肉跳。
她在房里转了一圈,终于还是坐到方见溪床边,对着两位郎中开口道:“两位放心,日后什么药方药膳的尽管开。”
又对身旁的十七道:“这事以后就交给我,你们听我的,若他不喝,便是灌也要灌进他口中,反正他没有武功护体,怎么挣扎都是没用的。”
这可是要命的大事,不能再任着方见溪胡来。
景元说完就去看方见溪的神色,他还是那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们这些人的话听进去。
两位郎中则正在一起重新给方见溪包扎伤口,他们又更好的金疮药。
十七则看着景元的背影发呆。
绑着主子……这可是给她十个胆子八条命她也是不敢的,方见溪是不会功夫,但他一抬手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十七顿时觉得她这个“丫鬟”难做极了,三少夫人是真不够了解主子啊……
不过也没什么意外,主子在三少夫人面前从来都装的很好。
若她也是个普通女子,自小从好人家长大,没吃过什么苦,恐怕也会爱上这么个人。
可惜她不是。
十七回过神,重新看着方见溪的面色。
过了一刻钟,两位郎中才给方见溪包扎好伤处,景元一直看着,他们的手法和伤药都比外头的郎中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便完全放下心来。
最后他们商议好了方子,将药房递到景元手上,便命各自的药童下去一起熬汤药,倒也不必出去抓,这些东西莲园都有。
景元拿起药方一看,足足有两页纸,百种草药。
她额头抽了抽,怕不是方见溪平日里讳疾忌医,总不让人诊治,如今抓住机会这两位郎中就拼了老命的给他抓……让他把前半辈子没喝的药全给喝了。
萱风看着景元,她正在专心地瞧四爷的药方。
从十七带着春凳出现那刻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四爷为了救姑娘身受重伤……
想到昨日她说姑娘有难方见溪的反应,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分明是对姑娘有情!
如今看景元对方见溪上心的样子,不知是对四爷愧意太多还是情根深种。
萱风替景元一阵发愁,这可怎么办才好,温氏女改嫁,这要人怎么说?
姑娘走到今日皆是为了全温家的名声,若真和四爷在一处,往日种种都算什么!
便是不说这些,那温家也不会同意的,尤其是温肃温婵二人,恐怕是要拉着姑娘进祠堂打杀死的。
萱风这样想着,心里便觉得十分沉重,她看着自家姑娘,突然觉得好心疼,她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出事!
“少夫人,奴婢同您去梳洗一番换身衣裳可好?”萱风走进,抚上景元的肩膀轻声问道。
景元正在看手里的药方,闻言低了低头看自己身上,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现下还是昨日的衣服,且早就又脏又烂不成样子,邋里邋遢。
萱风看她不答就又问了一遍,景元这才回过神拿着药方回了自己的厢房。
不论遇到什么样的难处或困境,都得要体面干净,这个道理她是懂的。
萱风早命人准备好了热水,萱风端着一个托盘,让她把脱下的衣服放在上面,自己好拿过去让人洗。
景元一边脱着外衣,一边同她说:“不必,全扔了就好,反正都烂了。”
她将褙子脱了放上去,萱风才注意到景元的里衣袖子也少了一大截,顿时面色苍白,心中一阵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