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重光唤来嘉霁,对她说:“我想起来了,我之前答应过你母亲,说护她一世安稳,同她一生一世,可我却忘记了,她离开是我的错,我会去找她,哪怕天涯海角,只是天下这份重担要你来承担了,你处理事物已经十分熟练,我相信天下会在你手里很好。”
嘉霁没想到骆重光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骆重光又回忆起了过去:“过去我命犯小人,被冤入大狱,世人皆知是独孤月照救我,实际他们并不知,是你母亲察觉到不对劲,整治县令,被冤枉的人都被放了出来,当时我在想,怎么会有你母亲这样的人,明明身份不高,但却有这份胆色,不过那时我被独孤月照吸引了,完全忽略了你母亲,你母亲也不是一个善于邀功的人,后来县令选择报复,你母亲总是能轻描淡写解决,那时候我才渐渐将目光从独孤月照转移到你母亲身上,那时我才发现,我已经彻底无法从你母亲身上移不开眼了。”
嘉霁知道父亲只是说的随意,其间凶险,不足言谈。
骆重光又说了很多话,嘉霁只觉得四个字,覆水难收,她了解母亲,殷红衣是一个温柔又不后退的人,如今骆重光想去找回殷红衣,恐怕难上加难。
嘉霁没有劝骆重光,骆重光从小对他的教育只有一件,那就是要有承担自己所选行路的勇气
翌年春,嘉霁成为新帝,所有的事情都是水到渠成,骆重光和殷红衣不同,他不是做了决定就离开的,他是将手里的权力慢慢转移给了嘉霁他才走的,而这段时间,嘉霁早就已经坐稳了位置。
嘉霁登基之后没改变太多,她知道王朝有过太多的战乱,难得停战,嘉霁更希望无为而治。
而一切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之后,尖锐的事情终于写在了奏折之上——选妃。
嘉霁早就成年,之前在山中学习,而后跟着骆重光打仗,如今终于安定了下来,后宫也该充裕了,嘉霁有苦难言,但这件事她也必须要面对。
嘉霁不再去越王府,但相对的,她将越王传唤到宫内,越王与嘉霁已经愈发的熟稔,但如今一人为帝,一人为臣,萧原州已经无法用之前的态度对待嘉霁了。
萧原州明显恭敬了不少,嘉霁心里有点堵,但她也已经习惯了,她将那些选妃的名单推给萧原州,懒洋洋问:“你觉得哪位美人适合后宫。”
这下换成萧原州的心里堵了,他扫了一圈,最后说:“周家、林家、吴家……”
嘉霁表情渐凝,慢慢立起了身体,想听萧原州到底还能念几家。
“这些都不合适。”萧原州念完之后,缓缓说出这句话。
嘉霁一怔,旋即她想明白了,噗嗤一笑,打趣道:“你这话要是传出去,那些家的大臣该是想撕了你。”
萧原州神色未变:“陛下聪慧,应该知道这些为什么不合适。”
嘉霁望着萧原州,一字一句道:“这样一说,我倒是有合适的人选。”
萧原州收起了打趣的笑,他明显认真的许多:“陛下所说的合适的人选是谁。”
嘉霁继续道:“娶了这人既可以安抚旧臣,又能让后宫添色,而这人的背景虽然复杂,但绝比不上这些盘根错节的世家。”
“陛下是说我妹妹,若陛下是真让她入宫,她倒是会乐意,她一定会在野史上非常出名,毕竟得到两位帝王的垂帘。”萧原州看似打趣着说,但语气却冰凉凉的,听不出一丝玩笑的意思。
“怎么会是她呢,我可吃过你妹妹的亏。”嘉霁大笑,差点笑出眼泪,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说的是萧原州。
等嘉霁笑够了,她让人端上美酒,道:“我们许久没喝酒了。”
萧原州挑了挑眉,他过去酒量不算好,但这段时间一直在越王府宴请宾客,酒量早就练出来不少,他道:“多谢陛下赏赐。”
两人仿佛回到了过去,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萧原州还颇有趣味,总是讲着一些故事,这下却轮到嘉霁醉了,她许久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面前的萧原州几乎成了重影,过了这么久,她早就没有过去那刻在骨子的不甘了,但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她总是忍不住回忆。
“御风……”
这两个字不经意在嘉霁口中吐出,萧原州手握紧了杯子。
相处了这么久,萧原州不是傻子,他能察觉到嘉霁总是透过他在看别人,他过去虽然计较,但并不会上心,可如今这两个字却如同针尖,生生刺进他的心口。
萧原州缓了一会,才问:“御风是谁?”
触及到嘉霁的心事,她没有回答萧原州的话,却是一副指责的语气恨恨说:“你答应我,只要我醒来你就告诉我为什么喜欢我,你为什么食言!”
一旁的女官察觉到不妙,她立刻凑了过去,对萧原州皮笑肉不笑道:“王爷,陛下醉了。”
女官是殷红衣的人,她知道嘉霁是女子,也和程云霜一样,守护者这个真相。
萧原州见这意思也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