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问下去了,萧原州离开了宫中,出了宫门之前,他回望宫墙,巨大的宫墙仿佛无形的巨兽,吞噬着赤诚的感情和无言的秘密。
萧原州上了马车,原本该去越王府,但他却非常的想去猎场,他不想去围猎,他只想射箭,他想宣泄这种莫名的情绪。
“去猎场。”
车夫转移了方向,去了猎场。
其实过往萧原州懒得出越王府,但相对于其他人,萧原州格外的受帝王信任,一时之间,越王府门庭若市,萧原州原本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但他想到了嘉霁,萧原州开始和他们接触,萧原州纵然过去的名声再不好,他如今却是旧王朝中最有权势的一只,世人嫉妒权势之人,却罕有人厌恶权势之人,若能攀交,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萧原州有时甚至觉得可笑,如今他竟然比过往他是王朝的三皇子的时候更炙手可热。
马车终于到了猎场,萧原州取来弓箭,他没有进去,只是在一处偏院,一支支的射着箭,每一支正中靶心。
这里没有登门拜访者,十分安静。
“御风,是你么?”一声突兀的话响起,砰,萧原州的箭一下子射偏了,这是今天他第二次听到这两个字。
他收回弓箭,看向来人,来人明显是个参将。
萧原州没有说话,等着这人继续说,果然这人说:“他们都说你回家了,我还想你明明和陛下关系这么好,怎么会抛弃陛下离开,如今在京城见到你,你是想起陛下对你的好回来了吧。”
这人的每一句话都在萧原州的怒火上洒油,他是多么聪慧的一人,短短几句话,他已经在心里有了一个清晰的猜测。
等这人说完,萧原州才冷冷说:“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人,我叫萧原州。”
说完萧原州就扔下弓箭,转身离开。
这人挠挠头,见萧原州离开的身影,一脸懵:“明明是同一个人啊。”
可惜萧原州早就走远了。
萧原州回到府上,喊来赤律,让赤律去查御风这个人,尤其是和嘉霁过去有关的这个御风。
但可惜萧原州不知道的是,御风的过往早就被神医处理了,神医认为御风是萧原州不该存在的过往。
无论赤律如何去查,萧原州也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的记录,萧原州只知道御风是嘉霁从山上带下来的人,之后一直跟在嘉霁身边,后来在一次和嘉霁北上行军的时候不知所踪。
等嘉霁再喊萧原州的时候,萧原州的情绪还没有恢复过来,嘉霁刚上完朝,有些早起处理事物的困倦,她倚在椅子旁,闲闲说:“我没让秀女入宫,我还是想娶一个合眼缘的人,大概是因为我父皇母后的事情,这些人逼我还不算紧。”
“你是在等御风么?”萧原州突兀的问道,其实他本不该问,但这件事一直在他心里,让他不得不去在意。
萧原州清晰的看到,当他提到御风这两个字的时候,一贯在他面前懒散的骆嘉霁突然直起了身,眸光里闪烁着神光。
“你……”嘉霁想问他想起了什么,但话抵在了嘴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萧原州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他活到这么大,还从未当过替身,如今倒是体会个足够。
“看样子御风和陛下关系匪浅,不知他如今在哪?”萧原州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语,大概心底有灼灼的烈火在燃烧。
嘉霁知道他误会了,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她也不希望萧原州就这样误会。
她给宫女一个眼色,宫女立刻带着其他人离开,嘉霁正过身,给萧原州倒了一杯热茶,她说:“其实世上从来都是纸包不住火,我一直在想怎样去说这件事,但我始终开不了口,如今你问上了我,我愿意解释。”
嘉霁这话又犹如一盆冰水,瞬间浇了下来,浇息了他的怒火,他心底一片冰凉,等着嘉霁让他离开皇宫,至此不让入宫。
其实嘉霁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她和殷红衣是一样决绝的人,在她对别人好的时候,那当真让人眼红,可一旦触及她的逆鳞,她不会报复,但只会远离,不再多见一面。
只是事已至此,他不会后悔,这件事已经成为他的心魔,让他夜夜不得安眠。
嘉霁从在山间收到信开始说起,而后在山中救了一人,这人陪她许久,为她挡伤,却终究被家人带走。
嘉霁说完之后,萧原州彻彻底底愣住,他不是傻子,他能知道嘉霁说的是他,他恍然想起,他确实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但那时弟弟告诉他那段时间他一直昏迷,他也没有去查,况且那段时间王朝风雨飘摇,他四周危机四伏,也没有时间深究。
如今想来竟然是如此,可真明白事情的真相,他却对自己的过去有一种浓浓的嫉妒,在他失去记忆的时候,他差点得到想要的一切。
萧原州明悟真相之后,他直言不讳:“所以陛下,我过去是心仪你,对么。”
嘉霁完全没想到萧原州会问出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