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独自躺在床上,安青儿怎么也睡不着。
这可是寒叔寒婶生前住过的屋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安青儿总觉得屋内好似有双眼睛盯着自己,阴森森的。
“砰”地一声,老旧的窗户被用蛮力打开,吓得安青儿鬼喊鬼叫。
打开窗户的杨五谷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双手撑在窗边看她吓得从床上滚下来。
“安青儿,你老实说,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要不然怎么这么害怕。”杨五谷说着风凉话。
“你有病啊!”被吓到的安青儿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那人鼻子骂。
“怎么样,要不要今晚和我睡?”
“啪!”——安青儿走过去用力关上窗户。
在安青儿这里碰了钉子,杨五谷又去敲小豆的窗户。
“大香姐,天冷,要麻烦你注意下给小豆盖好被子。”杨五谷笑。
还不等大香阿姨说什么,小豆主动把盖被往自己身上扯了扯,“我会盖被子,爸爸,我自己会盖被子。”
小豆说完朝大香阿姨笑,又用小手拍拍盖被,“阿姨,我身上暖和。”
小孩子身上总是热烘烘的,安青儿每次都是让小豆把被窝暖好了再钻进去,小豆都习惯了大人的无耻。
小豆和大香相处得还算和谐,杨五谷也不站在这讨人嫌,替她们把窗户掩盖上,离开了。
又跑去安青儿窗前晃悠了几下,见安青儿实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图,杨五谷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去前院自己的小砖房。
房间里,睡不着的安青儿披着被子坐在墙角。
后门被大风吹得吱呀吱呀地响,安青儿不敢关掉手电筒,手电筒的光直直照亮着整间房屋。
“安青儿,媳妇儿。”杨五谷在外敲着窗户。
安青儿犹豫了一会儿,打开了房门。
抱着被子进来的杨五谷飞快地锁上门窜进床上的被窝里,“冷死了这天气。”
刚才在外面看着安青儿的手电筒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杨五谷就知道这人被吓得撑不住了,肯定会放他进来。
“你说你这人呐,人家寒叔寒婶死了这么久了,你怕什么。”
“我听说寒婶是死在这张床上的。”安青儿也爬上了床,稍微和杨五谷隔了点距离。
床铺也是冰凉的,怎么也睡不着,安青儿便和杨五谷絮絮叨叨说着话。
杨五谷一边听着一边翻着床头柜。
“你翻什么?”
“看有没有吃的,老人家不都喜欢把吃的放床头柜吗?”杨五谷翻着左侧床头柜。
嘿,还别说,真让他翻到了一些花生米。
可惜拿到手一看,已经发霉了。
除此之外,杨五谷还找到了几枚硬币。
“你看,捡到钱了,”杨五谷拿着硬币给安青儿看,愈加来了兴趣。
左边床头柜翻完,杨五谷又要去翻右边的床头柜。
“让让,让让,”杨五谷推开安青儿,翻着安青儿那边的床头柜。
有黑芝麻,花生壳,一些碎纸屑,杂七杂八的。
“你别翻了,翻得到处都是灰,还怎么睡?”安青儿嫌弃杨五谷那副没出息的样。
“说不定能翻出更多钱。”杨五谷的手继续往里掏。
只不过,钱没掏着,倒是找到了一些杂志,还有一摞信封。
几十封信被杨五谷拿了出来。
本来嫌弃且躲得远远的安青儿立马凑了过来,俩人八卦地看着信封。
“没署名。”杨五谷说着从信封里面掏出信件。
“咱们这样会不会太缺德了?看别人的信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寒叔他们都死了,咱们看一看他们也不会知道。”杨五谷抖着信封。
安青儿一边觉得看别人的信不太好,一边又凑了上去。
几十封信,全是两口子写给女儿的。
自从大香远嫁后,再也没回来过,连一封信也没有。
老两口想念女儿便写了信,一月一封。每次他们主动写过去,大香会回信。如果他们老两口不主动,大香则不会主动写信回来。
老两口一封信能写上几页纸,大香回信只有短短几句话。
渐渐的,老两口心寒了,每次想念女儿便会写信,可写了信不会再寄出去,自尊心作祟,老两口放不下面子主动去联系那个没良心的女儿。
安青儿看懂了信里老两口思念女儿的情感,哭得眼泪汪汪的。
杨五谷眼眶只红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
这些信的末尾都会写上日期。
杨五谷翻了翻日期,好像自抱养小豆后,老两口就没写过信了。
“估计是养孩子太累了,后面都没再写过信。”杨五谷看完后和安青儿重新把信封放在床头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