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人拖进里屋,安置在床榻上。
江尽心有余悸的触及脖颈,忆起那抹狠戾的瞳眸,只觉那股力道仍未消散。
她跟这人不对付,心中极为不忿。
她换了一件干爽的衣物。
随后心怀芥蒂地凑近观察,她不悦地盯向床榻上的人嗔怪:“腌臜小人,忘恩负义!”
此人身着轻简便服,透露着履丝曳缟的华贵,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江尽划拨着他的发丝,见他脸上的血渍,回头浸湿帕子,动作粗莽地检查他的伤口。
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肩头淬了毒向外扩散,腐蚀周围的皮肤留下黑血,再往下,左脚有一道血洞,没有中毒,但是伤得太深,眼看着里面的肉发皱。
江尽的神情晦暗不明,对他的好奇添了一分。
待到脸庞拾掇干净,此人竟从一个落魄水鬼摇身变成俊俏郎君。
瞧着男子面如雕刻的相貌,江尽无暇欣赏,只想让他试试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觉。
但也不由得开始好奇他的身份。
此人莫非是沿海的住户?
但是他武功上乘,动作敏捷,实在令她难以信服,反倒像是居无定所的江湖侠客。
腰间一枚雕刻精美的腰佩引起了她的注意,便将其卸了下来,发现自己看得懂。
总督腰牌——封代卿
江尽盯着那枚腰牌仔细察看,思索着总督的官职。
什么总督会出现在海上?而且还身负重伤,他的随从呢?
她盯着男子肩上的三道整齐的血洞,这个血洞在记忆中尤为熟悉。
但她现在想不起来,毕竟她只不过睡了一觉,眼睛一闭再睁便穿越到一片汪洋直上。
江尽瞅着他灵机一动,嘴角红唇轻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不好意思,只能委屈你了。”
这时肚子不适宜地乱叫。
餍足口腹之欲后,江尽垂头看着所剩无几的食物,心里做着打算。
现在又加了一个人,船上的物资是个问题。
淡水便是行船中最紧缺的东西。
她看了看水缸中的淡水,已经所剩无几,大抵是熬不过今晚。
如果这个人还不醒,他们都得死。
辽阔的大海前不着店后不找村,她实在认不出方向,或许那个人会分辨一二。
江尽回到屋子里看见床榻上的人有转醒的迹象,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容。
目光掠过封代卿身上的麻绳,她噙着笑细细观察。
封代卿浑身酸楚,肩头隐隐刺痛,豁然睁开双眸,却发现手臂被捆住动弹不得,只得回头看向声源。
江尽倚在门框,好整以暇地瞧着他。
“你做什么?放开我!”他挣扎着,发狠地瞪她。
江尽脖子上的痕迹还没有消失,先前两人的不快还历历在目。
“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江尽勾着唇慢慢凑近。
封代卿没有再听她闲扯,警惕地质问了一句:“你是谁?”
她冷笑一声,偏偏不如他的意。
“你猜呀!”
凑到他的身边,见他无法动弹,大胆地摸上他的胸膛,触及宽厚的胸膛,她眼皮微微煽动,继续道:“在这船上,你便是案板上的肉,指不定会把你扔去喂鲨鱼。”
封代卿冷笑一声:“呵,姑娘当真?”
“你不信?惹我不高兴,可不止喂鲨鱼那么简单。”江尽神色闪过一丝凌厉,故意要挟道。
面前的人直到江尽不会真的害他,若不然便直接将自己抛下了船,封代卿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下来。
“你是谁,为何会落水?”
“鄙人姓封名代卿,在别处与人切磋武艺,不慎落水,这才落难于此。”
听见他的话,她半信半疑,只是两人萍水相逢,便没有太计较。
“叫我江尽便好。”她告知名讳。
封代卿转头看着她:“江姑娘,鄙人伤势过重,对你不成威胁,何不解开绳索。”
“笑话,这里只有你是威胁。”
封代卿目光下移,蓦地顿了一下,看见一抹惹眼的红痕出现在她白皙的脖颈,他试探着询问:“这是我弄的?”
江尽不悦地皱起眉,觉得他在明知故问:“除了你还能是谁?”
封代卿怔了怔,没有丝毫印象,垂下眼睑转变策略,“江姑娘对不住,可否让我出去看看。”
她心里打了个退堂鼓,不敢冒险赌他言听计从,直接充耳不听。
“我奉劝你一句,船上物资有限,何况你受了伤,还是先掂量着自己的分量,莫要真的被我扔下去喂鲨鱼。”她好心留下嘱咐便出去了。
没过多久,船舱内乱响,里面的人弄出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