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人心乱,江尽不得已把他安排在椅子上,这才消停片刻。
封代卿在旁盯着直勾勾地凝视海域,她眉头微挑,意识到他这是在分辨路线。
她顺着方向观望苍茫的大海,却是一头雾水,心头不由得产生疑惑,这样真的能记住方位吗?
“此处是什么方向?”江尽负手站在阴处向他问询。
封代卿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江姑娘这可是你的船,身为舵主,你不知道吗?”
“还是说江舵主不会?”
似是被人戳穿了底线,江尽不慌不忙地缓和神色,然后冲他微微一笑:“封公子是打算去喂鲨鱼了吗?”
封代卿不再打趣,看了看桅杆的影子,淡淡地开口:“南边,现在是南边,。”
“顺着风前行几里后便有个小岛,可以停船寻找食物。”
江尽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只是见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
船只缓缓前进,旁边突然弥漫着一股雾气,隐隐的透着三座高大的峡谷重峦叠嶂,从远处看去像是三座镇宅的狻猊屹立在那里。
眼前便有个小岛,江尽欲要调整船帆,却被制止。
“你做什么?”封代卿呵住了她。
她心中一阵匪夷所思,不由得询问:“眼前不是有座岛吗?为什么不去那?”
封代卿松了一口气,看着远边的海向她解释:“那片海域叫黑门海,都是海盗的地盘,你难道会不知道吗?”
“黑门海?海盗,”她低头喃喃自语,听见他的话,只觉莫名其妙,当即反驳道,“我……我没看出来不行吗?”
江尽低头沉思,那里带给她一种熟悉感,就好像是背井离乡的游子归家的慰藉跟餍足。
意识回笼,眼前的封代卿像是嫌憎此处,不明地询问,“你在忌惮黑门海?”
封代卿的神情疏离,像是寒铁一般的冷漠,对黑门海直言讥嘲:“忌惮?这可是一群十恶不赦的杂碎。”
“人人喊打的众矢之的!”
江尽心间一跳,见他唇色苍白的颤动着,几度要晕过去,却红着眼跃出的恨意,尤为决绝。
在他身上是发生了什么?如此厌恶海盗。
难道他的伤跟海盗有关?
“黑门海”“海盗”一直萦绕在脑畔,江尽蹙眉沉思,若非是他利益和黑门海有些不为人知的关联。
“你跟他们是怎么回事?”她好奇地问着。
问到这里,封代卿却闭口不谈:“江姑娘还是别再问了。”
江尽见他不愿告知,轻轻咬了咬牙。
“这些海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迟早有一天会自食恶果。”封代卿眼眸漆黑,话语颇为讥讽,像是一把锋利的利刃狠狠划破海盗的喉舌。
听完他对海盗的斥责,江尽意乱如麻倏地拧成一团,不知道是在同情他们,还是在共情海盗。
她蹙了蹙眉,没有再问。
后面两人没有再开口,封代卿被绳子捆着,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休憩,脸色越发的苍白。
江尽见风向一变,想起封代卿说迎风前行便可以上岛,现在得去调转帆布的方向。
不一会儿,海上夜色浓重,抬头是朦胧的月色和繁星密布,耳边浪潮梭梭而过。
江尽小憩了一会儿,从舱内出来,却见远处亮起灯火。
海风掠过鬓角,略微刺骨,眼眸中赫然出现一座群岛,岛上有人影和灯火,却并不温馨,这份诡异让她困意消散,立马警惕起来。
只是回头观察这座岛,远处的人不像是部落也不是渔民。
“封代卿,这里是哪里?”她回头看见原本绑着的封代卿,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绳索。
他手里多了一把刀,江尽神色一变,呼吸凝滞,顿感不妙,带着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封代卿速度极快的缠住她,刀已架在她的咽喉处。
“格沙洲的江尽——江洲主,你演得一出好戏呀!”封代卿冷硬地声音倚在她耳畔,像是对她极为了解,“我差点就以为你真的依顺朝廷,但你还是带我来了这里。”
“你在说什么?”江尽仍是一头雾水,听不出他话中之意。
她盯着封代卿,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想起他暴戾的那一幕,她死死盯着那把刀,唯恐一个不留神捅了过来。
江尽被逼得没有退路,盯着他的脚,然后往朝他的伤口踢去。
一声痛哼,封代卿俯下身,他喘息着盯着江尽逃离的方向。
手中的短刀化作一道银光,穿过江尽的手臂,深深地嵌进桅杆中,截去了她的路。
江尽吃痛地按住手臂,回头叱咄着态度转变的封代卿:“你管我是谁,我救了你,你就是怎么报答救命恩人的吗?”
“那么你会放过那些无辜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