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不是他。”
一言惊起千层浪,惊奇声一片,青衫男人却没打算说下去,语气一转又沉声道。
“但寻衅滋事,先关个把月,庭审后再追罪。”
“好。”
红腰男人应了声,什么也没问,只是淡淡扫了眼传信的杂役,后者一激灵,一脸苦色,就差呼自己嘴巴子了。
不过警示而已,红腰男人也没打算真为难他,点了两个系黑腰的下属,便摁着大胡子往外走去。
出门时正碰上有人进来,一身连帽黑袍,遮了大半脸,头低低垂着,不见真容,只提了木箱子的手露出一截苍老、死白的皮肤。
红腰男人的脸微不可察变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清冷,只是相遇的那一瞬,他还是往旁偏了偏,有意避开。
连帽男人先给青衫拱手:“寺丞。”
“来。”
青衫淡淡应了声,就迈步朝后门走去,金璃正顺着背安抚廿茵,见此忙护在廿茵前,退得远远的。
青衫意味深长看了廿茵一眼,倒没理两人,而是停在了韩一白的尸体前,连帽男人紧随其后。
韩一白的眼还死死瞪着,只是翻了白,涣散一空,眼角两行血泪,看得人脊背发凉,凭白生出点森寒!
视线重回命案本身!
只见连帽男人打开了木箱子,不知装了什么机关,竟活动成了上下三层,长短有序,前后无叠,摆的东西也五花八门,寻常如葱姜蒜醋,不寻常如锄头铲子,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刀、小锤、小锥子。
众人这时也知道了这位是何人物,不觉眼神闪躲了起来,又不忍看,又不忍不看。
廿茵反应更甚,当即就变了脸色,也不害怕了,不顾金璃阻拦站了出来。
“你们要做什么!”
她说得很急,甚至是冲!
“我是要你们救他!大理寺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几句话一吼,茶馆鸦雀无声,静得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众人的心不觉提了起来,默默为她捏一把汗,转念一想人家有身份,于是又默默为青衫捏一把汗。
青衫的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不惧不怒,若无其事地倚着梁柱,示意仵作该干嘛干嘛。
“令父大理寺司职十载,没说过仵作验尸吗?”
“住口!!”
“韩一白没死!你们不请郎中我自己请!!”
廿茵拉着金璃就要走,走得很急,而青衫动作更快,两三步就将两人拦了下来。
他沉着一张脸,目光清冷,相比于擒下大胡子时的霸道,此时此刻的阴晦,更令人生畏,瞬间浇灭了廿茵的娇气。
“我想你还不知,你已是本案重要的证人…”
青衫顿了一下,眸色愈深。
“和最大的疑犯。”
廿茵闻言瞪圆了眼,气得不轻,虽然没再坚持离开,但也没认同。
“我说了韩一白没死!他不会死!”
“死没死,你问问这小丫鬟。”
青衫抬了抬下巴,示意两眼通红的金璃,廿茵便问了一遍又一遍,可小丫鬟只抿紧唇,一个字也不肯说。
最后还是仵作先开了口。
“死者七窍流血,腹有胀气,口喉溃烂,并伴有恶臭,唇色发乌,遂以银器试之,初断,死于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