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后,暑热散去,天气渐渐凉爽。院里的桃树上挂满了绿油油的果实。
这一日,萧惜惜正在树下逗着兔子玩儿,忽然听见外面车马喧哗。
听声音,她知道是她爹爹萧放来了。
“爹爹!”萧惜惜欢快地迎出去。
“惜惜,我的乖女儿。”萧放一见到萧惜惜,瞬间满脸笑容。
他进门来,手里提着一个布包。
“惜惜,跟爹爹进屋,爹爹跟你说几句话。”
萧惜惜跟着萧放进了堂屋,何玉漱正和两个嬷嬷做针线。萧放前些日子送来好些名贵漂亮的衣料,何玉漱正在给萧惜惜缝制秋天的新衣。
萧放屏退两个嬷嬷,只留下何玉漱和萧惜惜。
他打开布包,里面竟然装了两件青色的道袍。
何玉漱不解:“你这是何意?”
“你和惜惜换上这两件道袍,我带你们进宫?”
“进宫?”何玉漱和萧惜惜同时惊问。
萧放点点头,道:“以你们现在的身份,我带你们进宫多有不便,所以我前几日向宫里奏请,带两位医女进宫为皇后娘娘治病,今日获了御批,未时可以进宫参见皇后娘娘。”
“进宫见皇后娘娘!?”萧惜惜小孩子心性,高兴得要跳起来。
何玉漱却忧心忡忡:“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进宫见皇后娘娘?”
“我母亲性子执拗,这世上能让她改变主意的人,只有皇后娘娘。”萧放道。
萧放这么一说,何玉漱明白了他的意思。
皇后娘娘是萧老夫人的女儿,萧放的妹妹。萧放是想让皇后娘娘劝说萧老夫人,改变主意,接纳何玉漱嫁进靖国公府。
可如果皇后娘娘连何玉漱和萧惜惜的面都没见过,怕是不好开这个口。
何玉漱眉头微皱。皇宫里规矩繁多,自己和女儿都是民间女子,哪里懂得那许多规矩。万一行差踏错,冲撞了什么贵人,惹出什么祸事来,岂不麻烦。
萧放看出来她的担忧,安慰她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是我嫡亲的妹子,当年咱们之间的事,我早与她说过,她是赞同的,你和惜惜此番前去,她断不会为难你们。”
见何玉漱还是犹疑,萧放又接着道:“我在皇上跟前当差,也是说得上话的人,宫里向来都给几分面子,你们跟着我去,我自当保你们平安无事。”
何玉漱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头。
她虽然不愿意这般大费周章,可为了女儿,自己受这点儿委屈也没什么。
眼看天色不早,何玉漱和萧惜惜都换上萧放带来的道袍,洗去脸上的脂粉,打扮成道姑的样子,随萧放一起向皇宫进发。
路上,何玉漱一再叮咛萧惜惜,让她到了皇宫里,切不可乱跑乱看,随意说话,生怕她惹出什么祸端来。
萧放拍拍何玉漱的手,笑道:“有我在,怕什么,一会儿如果时辰早,我再带你们去御花园逛逛。”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何玉漱一直惴惴不安,“日后惜惜认祖归宗,就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还怕没机会逛御花园吗?”
“你说的是。”萧放笑道。何玉漱说什么,萧放都当圣旨来听。
进了宫门,早有皇后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迎候,一路领着他们一家三口,来到皇后萧敏住的安仁宫。
萧惜惜轻拉何玉漱的衣袖,小声嘀咕:“娘,皇宫好大啊!”
“嘘。”何玉漱示意她不要说话。
通禀之后,萧放带着何玉漱和萧惜惜便径直进入皇后会客的东配殿。
皇后萧敏居中坐于榻上,数名宫女侍立在一旁。
店里燃着桂花香,味道清新香甜。萧惜惜鼻子灵,一进门就闻到香气之下,似乎还有点儿别的味道。
萧放虽是皇后的兄长,却也要行君臣之礼。
何玉漱和萧惜惜跟在萧放身后,跟着他一起行了跪拜大礼。
皇后温声道:“哥哥不必多礼,快起身吧。”
趁着起身的功夫,萧惜惜按捺不住好奇,抬头向上看了一眼。
皇后娘娘穿一身绯红宫服,发髻乌黑,鬓角斜插珠翠步摇,面容清丽中透着妩媚,只是脸色似乎过于苍白了。
走得近些,萧惜惜闻到了那股香气下面掩盖的味道,似乎是隐隐的血腥气,跟在叶公子家里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
萧敏吩咐宫女给萧放拿来座椅,又命她们拿来两个绣墩,让何玉漱和萧惜惜也坐。
何玉漱连忙推辞:“民妇身份低微,万万不敢受皇后娘娘赐座。”
萧敏道:“你不必推辞,以后都是一家人,我虽然住在宫里,却不愿跟家里人都生分见外。”
萧放也道:“都是自家人,不用拘着,坐下说话便是。”
何玉漱拗不过,欠着身在绣墩上坐了。萧惜惜紧挨着她